卫子夫率先移开视线，“臣妾明白了。”</p>
察觉到自己的到来似乎打破了刚刚和乐的氛围，卫子夫只浅待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转身向外时天气也是阴沉的，好像无数重担压在身上。</p>
让人脚步沉重。</p>
“皇后娘娘？”</p>
身后一声清脆的唤声打断了思绪，卫子夫脚步微顿，转身时只见女孩跑动间缱绻的裙摆，在阳光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碎芒。</p>
卫子夫垂眸，意外于她的到来，“何事？”</p>
不在长乐宫陪着太后，跑出来追她作甚，她们也未曾熟悉到可以私底下叙话的程度。</p>
语气有些冷淡。</p>
缇萦自然知道自己好像不受待见，但由于犹豫再三还是下了决心，人都叫住了，这时候再打退堂鼓也太不划算了。</p>
“缇萦是想问问皇后娘娘是否认识此物...”</p>
自然认识。</p>
卫子夫几乎以为对方是在炫耀，可对上她清澈的眼神，只看到里面纯挚的期待和疑惑，于是反应过来她并不知情。</p>
不知道陛下的身份，也不知道她们之间微妙的敌对立场。</p>
女孩手心展开的令牌熟悉而古朴，想也知道必然是陛下交到她手中的，卫子夫死寂的心已经冒不出波澜了，移开视线，“为何不去问太后，而是要问本宫？”</p>
因为太后娘娘好像有些太关心她了，她怕自己的令牌刚递出去就被太后娘娘的怒火波及而粉身碎骨了，那多不好呀。</p>
只是这话说出来有些欠扁，缇萦想了想换了个借口，“太后娘娘好像有些误会...”</p>
误会。</p>
卫子夫心想只怕不是一般的误会，否则太后也不会上赶着要和眼前这人姐妹相称，还要给她办接风宴公开她的身份...</p>
她许久不说话，缇萦试探着问，“皇后娘娘也不知道吗？”</p>
“本宫自然知道。”</p>
清晰地看见她眼底闪烁的欣然，卫子夫看着她,突然好奇，“若本宫告诉你，你用什么报答呢？”</p>
缇萦感觉她的语气好像和缓了一些？</p>
但...贵为皇后也要跟她要报答吗？</p>
缇萦疑惑间，又因她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惫而好奇，“皇后娘娘想要什么呢？”</p>
她有什么皇后娘娘瞧得上的吗？</p>
她这趟长安只带了小白虎和两个不中用的保镖，以及荷包里的十两黄金。</p>
卫子夫不过随意一说，却见她当了真一般，好像真的在思考要给自己什么一样......</p>
美人的眼眸灿若星辰，即便是苦恼也是带着欣然的基调，就像是长乐宫如今的基调总是欢愉的一般，与她之前造访时的失意和怅然截然不同，她好像总是轻而易举地能获得别人的喜欢。</p>
陛下，太后，段宏......</p>
甚至连她自己，也很难发自内心讨厌。</p>
说起想要的...</p>
卫子夫语气复杂，玩笑般开口，“听说你是河间的神女，不如也保佑保佑本宫。”</p>
没想到在河间的名号如今被她突然提起，缇萦有些不自在，“我不是神女...但您一定会心想事成的...”</p>
又觉得说是玩笑话，可总觉得皇后像是在说真的，语气莫名让人觉得疲惫和无力，好像经历了许多一般染上了沧桑。</p>
随口一句玩笑，得了对方真挚的祝愿，卫子夫怔愣许久才回神，莫名不敢直视她纯然的视线，最终给她指示了答案。</p>
“你可曾看过太后娘娘的信？”</p>
以一个问句的方式给出的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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