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p>
只是在大街上肆意发泄情绪，纠缠良家女子，在刘彻看来是理应被抓进衙门吃吃苦头的刺头，学一学什么叫做君子礼仪。</p>
没跟来就好，缇萦松了口气。</p>
刘彻看着她讶异的眉眼，轻声问，“缇萦讨厌他？”</p>
那人整日纠缠，倒是有些烦人，刘彻看在眼里，也无端觉得刺眼。</p>
他离缇萦那般近，俨然一副爱慕者的殷勤。</p>
让人不愉。</p>
“若是缇萦讨厌，或许可以让太守大人帮忙管教…”</p>
若是教不好，刘彻不介意亲自教。</p>
“讨厌倒是说不上。”</p>
没注意他眼底的暗沉，缇萦拔了一根芦苇在手里摇晃，提起张珩，也觉得头疼，“他只是…”</p>
“只是吃多了药，其实人还是不错的。”</p>
刘彻皱眉，“吃药？”</p>
原来还是个身带疾病的刺头。</p>
“丹药...”</p>
缇萦只觉得无奈，“学什么王公贵族求仙问道，把药丸当饭吃。”</p>
其实没吃药前，张珩不是这样的，虽然那时候也蠢直了些，但总归还是有理智的，现在却越来越不着调了。</p>
“也不知道那丹药有什么好吃的。”</p>
刘彻眼神微顿，倒真没看出来那太守公子是吃丹药成了这副模样。</p>
丹药还有这种效用？</p>
“对了，”</p>
缇萦看向他，“阿彻是长安人，长安服食丹药的人，也很多吧？”</p>
思绪被打断，刘彻点了点头，“倒是不少…”</p>
缇萦讶异。</p>
那岂不是所谓的王侯之家，其实全都和张珩一副德行？</p>
眼看着她看自己的眼神变得奇怪，刘彻及时开口，“丹药于人药效不同，倒也不全是这般…”</p>
他还没听说过能把人吃傻的“仙丹”，这张珩大概是被骗了，这也符合他的智力。</p>
“这样…”</p>
缇萦其实无比好奇，所以压低了声音，“那陛下也吃丹药吗？”</p>
刘彻指尖微顿，本能地以为她是在试探，可很快反应过来，若真是试探，便不是他认识的缇萦了。</p>
他查清了一切，她的确过得和他梦中一般美好和安宁。</p>
她的父母和兄弟必然都是极为温和良善之人，甚至她遇到的每一个人大抵都不曾有坏到极致的恶人，所以她这般纯粹，甚至有些天真。</p>
刘彻听见她问，“听说陛下每日服食数十颗丹药，那岂不是比张公子还要…”</p>
她在长安时孤身一人，也敢向独身的成年男子冒险问路。</p>
刘彻初始会感慨二人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如今回想起来，却觉得后怕。</p>
这河间人杰地灵，以至于她的世界过于简单，几乎没有纯粹的恶，所以与自己这样初识不久的人，也敢妄谈天子。</p>
见他不说话，缇萦招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不说话？”</p>
陛下吃了那么多丹药...</p>
缇萦脑补出了一个比张珩俊美贵气百倍，却比张珩还要病入膏肓的形象，不知是该惋惜还是该讶异。</p>
“是不是呀？”</p>
看见她清澈的好奇，压低的气声，暧昧的呼吸扑在脖颈，有些缱绻的痒意升腾，有些难以遏制。</p>
刘彻顺从本心。</p>
“唔…”</p>
缇萦话还未说完，被人轻轻捂住，发不出声音，只能瞪着他。</p>
干嘛不让她说话...</p>
刘彻好气又好笑，“缇萦，不可胡说。”</p>
她想说什么？是觉得自己和那张公子一般不太正常？</p>
还是说比张公子还要病的更严重？</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