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表着他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和资格。</p>
所以父皇拿起天子专属的宝剑之时，刘彻也没有迟疑。</p>
他受得起。</p>
少年乌黑的长发整齐地束于头顶，用一根玉簪固定，显得英姿飒爽、气宇轩昂。</p>
已成气候。</p>
刘启渐渐放下了心，卸下了严厉的面具，</p>
“江山社稷，终究是要交到你手里的。</p>
“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p>
刘彻恭敬垂首，“儿臣不敢。”</p>
却敏锐地觉得不安。</p>
…………</p>
椒房殿</p>
秋意阑珊，已经枯黄的藤萝爬满了小花园的秋千架，巧慧靠坐在秋千上。</p>
被迫看不请自来的客人表演新学的剑术。</p>
拿的是天子佩剑。</p>
只是如今已经是太子的所有物了。</p>
其中的意味昭然若揭。</p>
刘彻握着的长剑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凌厉的气势，剑刃在空中划过，破风声紧凑而带有凌厉的剑气。</p>
少年的动作流畅自然，宛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收剑时却有几分别扭的赧然。</p>
“娘娘觉得如何？”</p>
明显需要夸奖的神情，巧慧捧场地点了点头，“好看。”</p>
只是刘彻一眼就看得出，她显然思绪没放在自己展示的剑法上，很明显又在发呆。</p>
不免好奇，“您在想什么？”</p>
巧慧答的随意，“想你父皇罢了。”</p>
她总觉得，刘启太着急了些，这孩子即使加了冠礼，也不过十七岁。</p>
又是父皇。</p>
刘彻手一松，新得来的削铁如泥的宝剑掉到了草地上，很快被晨露沾湿。</p>
有些烦躁。</p>
帝后整日只顾着出宫游玩，哪里还记得独自在皇宫里兼顾大局的太子殿下。</p>
刘彻不敢对着父皇说出的不满，此刻尽数吐露，语气别扭：</p>
“父皇在会见朝臣，您若是想见他，不如与儿臣一同去宣室殿？”</p>
“我见他做什么？”</p>
巧慧折下眼前盛开的蔷薇，只是觉得可惜，“你父皇是个骗子，我才懒得想见他。”</p>
再说了。</p>
她与刘启相处的时间已经长到她自己都数不清了，都快成习惯了。</p>
时间真是可怕。</p>
把她的讨厌与反感，好像都冲刷得差不多了。</p>
刘彻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无非是那推了一次又一次的巡视，其实一应事宜都已经完备。</p>
但父皇下令不准对外言明，尤其是对着皇后。</p>
刘彻看着她几乎没怎么变得侧颜，“您很想去吗？”</p>
巧慧怔住，是她想去还是刘启想去呢？</p>
她原先以为是后者，如今已经分不清答案了。</p>
只是明白去不了，所以很久不提起了。</p>
不是对刘启失望了，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提起来也觉得惋惜，白白耗费她为数不多的心力。</p>
三年那么长，已经是极限了。</p>
她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更多，这样，也算是对得起刘启的期待了吧？</p>
刘彻却以为她在伤神，不免许诺，“若是您想去，彻儿日后带您去。”</p>
对父皇也有不满。</p>
与父皇相处得越久，刘彻其实越能理解母亲对于父亲的畏惧和几乎出于本能的防备。</p>
因为父皇总是像一团始终熊熊燃烧的火焰，这几年来越发沉郁，却更加让人不敢靠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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