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母亲喜欢的东西他也喜欢，比如那纸鸢上腾飞的雄鹰。 刘彻回过神来，下意识强调，“但娘娘的这一只纸鸢是不一样的。”</p>
那时他说不清为何要强调。</p>
直到多年后才理清楚自己此刻的心境。</p>
他其实想说的是，她和母亲是不一样的。</p>
…………</p>
王娡理不清思绪，派人打探甘泉宫得情况，等回过神来时儿子的踪影已经寻不见了。</p>
她走到外殿，以为儿子就在近处放纸鸢而已，王娡沿着宫道一路来寻，也意外地听到了那些闲言碎语。</p>
与刘彻听到的那些话大同小异。</p>
是鲜明又低劣的挑拨，王娡听了许久没有出声，等到闲话的几人要离开时才有所动作，将人全都扣住，一个也没有放过。</p>
“非议皇后娘娘，你们好大的胆子。”</p>
似乎没料到她会直接把人扣住，被押着跪倒的宫人们有几分慌乱，“夫人息怒，是奴婢们口不择言，望夫人高抬贵手，饶奴婢们这一回吧......”</p>
王娡没有开口。</p>
这些人的确是口不择言，或者说栗姬指使她们口不择言。</p>
将立储之事作为闲谈之资，每一句都不忘提点她这个旁听者皇后是个威胁，尤其如今的皇帝重视和爱护的皇后更是巨大的威胁。</p>
栗姬保不住她儿子的太子之位心下着急，想着来挑拨她和皇后两败俱伤了。</p>
不过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p>
皇后若是名下有了皇子该怎么办？</p>
于公于情，以皇帝如今对皇后的重视，那孩子难保不会捷足先登，直接接下了太子的宝座，到那时候她的彻儿如何立足？</p>
只怕无论是皇后的宝座还是太子的位置，他们母子俩一个也得不到，和栗姬落得个大差不差的下场。</p>
有些不甘心。</p>
“把人带上...”</p>
王娡闭了闭眼，直到将眼里的犹疑藏得严严实实，这才开口，“我们去宣室殿——”</p>
无论如何，得先把暗地里蛰伏着随时准备害人的栗姬拉下马。</p>
送上门的把柄，她才不会放过。</p>
............</p>
听到王娡求见之时，刘启一时摸不清她求见的意图，本想直接开口拒了，却得知对方坚持，声称有关于皇后的要事要求见，刘启便不再推拒。</p>
却也没有闲话的心情，径直问：“有何事关乎皇后，说来听听？”</p>
许久未见到刘启，王娡初始还有些忐忑，还有些恍惚。</p>
何时她与刘启之间，走到了如今相见不易的局面，她竟半点也没察觉？</p>
可笑的是，刘启不愿与她见面，她见到刘启之时，第一反应也不是欣然，而是下意识地防备与警惕。</p>
如今亦然。</p>
好像也怪不得谁。</p>
王娡收敛了心神，伏地请罪，“臣妾偶然听到几个宫人非议皇后，对陛下和娘娘不敬，不敢打扰皇后娘娘休养，却也不敢纵容背后之人胡作非为，因此特意将人带来，交由陛下发落。”</p>
刘启示意之下，那几个宫人很快被带了上来，几乎没怎么用刑就交代了一切，说明了甘泉宫的人如何指示，如何交代她们转述那些胆大包天的话语。</p>
刘启在听见宫女们议论立储之时只是略微皱眉，但在听到几人对皇后的议论之时，脸色逐渐青了下来。</p>
“可还有旁人听闻这些话？”</p>
王娡垂首，表明自己的功劳，却也不忘内涵旁人：“臣妾当场将人扣下，不曾遗漏一人，只是不知是否还有旁的人胆大包天......”</p>
王娡以为他是担心这些话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却只见他对着心腹耳语了两句，随后将那些宫女押了下去听候发落，脸色黑沉的不像话。</p>
王娡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只听见他吩咐，</p>
“回去吧，朕自会处置此事。”</p>
语气平静得不像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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