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说话间回眸，就意外地被晃了一下眼睛。 自小在皇宫里长大，他还没见过那个王侯之家的女子会是这般素净的装扮，几乎像是朴素的民女。</p>
却莫名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和清新。</p>
轻咳一声，刘启掩住失态，招了招手：“过来，让太医看看你的伤。”</p>
巧慧不太想过去，只是走到离他较远的另一侧，但没当着太医的面与刘启作对。</p>
毕竟那样丢脸的不止一个人。</p>
看不透两位主子的相处，太医老老实实诊脉，眉头一会紧一会儿松，最终停留在小心翼翼。</p>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身子弱，那毒药伤了根基，需要长以继日地好好调养，嗓子也是如此…”</p>
一如既往的车轱辘话。</p>
巧慧没什么心思听，看向桌面上的膳食，已经更换过了，与她常吃的清粥小菜形成鲜明的比较。</p>
皇帝果然是尊贵无比，许久没见过这么多的菜式。</p>
太医扫了一眼，连忙制止：“这鱼汤便是忌口之一...”</p>
见太医小心翼翼的模样，刘启似有所觉，回头就见病人不知何时静静地喝了几勺热汤，似乎压根没管太医说了什么。</p>
好像对自己的身体不怎么上心。</p>
他抬手将那鱼汤撤了下去，随后在巧慧来不及阻止之时，将其他几道忌口的东西也吩咐撤了下去。</p>
随后把太医叫到了一旁。</p>
巧慧并不关心刘启和太医有什么话要避开自己说，只是很不满，看着眼前桌面上突然空缺的位置，更觉得郁闷。</p>
连口汤也不能喝的日子，好难熬。</p>
片刻后见刘启回来，太医已经告退，殿内只剩下帝后二人，虽然不受待见，但刘启似乎已经能习惯了。</p>
甚至有些过意不去，因为她的伤情。</p>
执箸为她布菜，“太医说多吃清火的食物，对伤势恢复有好处。”</p>
碗里突然多了一筷子菜，巧慧看了他一眼，只觉得分外古怪，并不接他所谓的好意。</p>
全程冷漠地无视。</p>
一餐饭用的沉静而无声，刘启本该觉得无聊和无趣的，但或许是真的上了年纪，此刻觉得安静也没什么不好。</p>
至少不会觉得聒噪。</p>
他年少时喜欢热闹，如今却突然觉得安宁最好不过。</p>
所以连皇后目无尊卑的举动也能最大限度地容忍，自觉不能和一个病人计较太多，所以回宣室殿批折子时，还不忘将自己跟太医嘱咐的药膏留下。</p>
祛疤的药膏，据说药效极佳，她时常会下意识地避开镜子，或许她没有注意，但刘启莫名观察地仔细，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记在了心里。</p>
或许是愧疚？</p>
刘启疑思一瞬，很快离开赶着去处理公务。</p>
巧慧下意识摸了摸额角浅淡的疤痕，怔愣许久没有动作，看着那药膏眼神挣扎片刻，还是伸手接过。</p>
没有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p>
即便伤痕很淡，但她也不想顶着这样的伤痕活着。</p>
见主子好像喜欢，白杏松了口气，趁机提起，“陛下说，今夜依旧宿在椒房殿...”</p>
显而易见地，冲淡了刚刚那微薄的喜悦和喜欢，巧慧拿着那药膏，没了那份收礼的心情。</p>
就该知道，刘启哪有这么好心？</p>
他要是能只送礼，但是不出现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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