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刘启的顾虑，却是栗姬的倚仗，如今更是如此。 刘启不看她，忍着厌恶规劝：“朕如今病危，不知还能活多少时日，等太子登基，你作为新帝的生母，怎么能落得个苛待宫妃的残暴名声...”</p>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几乎临死前还惦记着那些女人，栗姬本就不满的情绪再也无法遮掩。</p>
“凭什么？”</p>
他嫌弃自己，看不上自己，可如今她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凭什么还要顾及一个快要死了的人。</p>
突然听见她毫无尊卑地质问，刘启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p>
栗姬是疯了吗？</p>
“我说凭什么？”</p>
憋在心里许久的话突然就不受控制，栗姬看着他即便是愤怒也难掩虚弱的模样，心中的恶意就再难压制。</p>
反正他都快死了，谁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没有人会知道的。</p>
只是说几句话而已。</p>
“你这负心的老狗——”</p>
栗姬突然大骂，不管不顾：“你可真是打得好算盘，临死托孤，还指望着我给你养那些小老婆，老娘才没那么好心。”</p>
凭什么她要那么憋屈地听刘启的吩咐做事，等刘启死了，那些狐狸精和野种她一个也不会留下，免得成了她们母子俩的祸害。</p>
“你不是喜欢吗？等我的荣儿登基，那些狐狸精全都得给你陪葬，一个也不留，还有那些野种，本宫一个也不会放过。”</p>
女人疯狂的大骂声在殿内回响了许久，王娡搀扶着窦漪房走进来时便清晰地听见栗姬毫无仪态的咒骂。</p>
“栗姬，你在胡说些什么？简直放肆——”</p>
窦漪房紧皱着眉，手里的拐杖气不过直接打向了还愣着的栗姬，后者下意识地躲闪，行动间碰到了燃烧着的香炉，香灰落了满身。</p>
狼狈不堪，却还是不收敛，“你这老妇有什么资格教训本宫，等本宫成了太后，就送你这老东西下去陪你儿子。”</p>
简直是，冥顽不灵。</p>
刘启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此番见她如此忤逆和嚣张，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淤血，喉间咸腥，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p>
窦漪房也堪堪从被人指着鼻子咒骂的经历中回过神，多年来未曾真正动怒，此番却是忍不住，“将栗姬拖下去，给哀家打入冷宫。”</p>
宫人们动作很快，在栗姬反应过来还欲再说些什么时将人堵住了嘴连忙带了下去，乱糟糟的未央宫恢复了片刻的安宁。</p>
刘启一口鲜血吐出，突然觉得身子轻松了一些，正欲说些什么，下一刻却忽地眼前模糊，栽倒在了病榻之上。</p>
未曾想过儿子已经这般虚弱，窦漪房强撑的冷淡忽地维持不住，“太医——传太医——”</p>
慌神之际，从殿外慌忙跑进来一个眼生的小宫女，扑通地跪倒在地，哭声止也止不住。</p>
“不好了太后娘娘，皇后她服毒自尽了——”</p>
未央宫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让人感到呼吸都变得困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p>
窦漪房心力交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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