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皇帝勉强满意，但还有不满意的点，所以再度发问。</p>
“若是赵敬禹倒戈呢？”</p>
这孩子表露出来的私心实在过于明显，让他不得不怀疑他是否真的能做出让自己满意的选择。</p>
他能对西洲的小公主不留情面，对那赵瑟瑟却不知能不能狠的下心。</p>
“若是他成了下一个高显…”</p>
若是赵家，成了下一个陈家、顾家。</p>
或者是百足之虫一般的高家…</p>
注意到皇帝的打量和试探，李承鄞瞬间掩盖狼狈的思绪，无声吐息。</p>
随后给出了答案。</p>
“倒戈之人视为不臣，自然也应讨伐…”</p>
他知道皇帝想要的答案是什么。</p>
得到他的答案，差强人意，皇帝终于露出笑脸，摆了摆手。</p>
“好了，回去喝碗姜汤暖暖身子，为一个女子将自己弄成这样像什么样子。”</p>
李承鄞拱手：“多谢父皇关怀。”</p>
随后恭敬地告辞离开，只是转身时，脸上的恭敬如潮水般尽数褪去，只剩下无声无息的危险。</p>
等青年退去，明月才从内殿走出来，手腕被皇帝温热的手掌握住。</p>
听见他关怀的话语：“怎么这般冰凉…”</p>
“臣妾自幼体寒…”</p>
“朕下令太医好好给你调理，少受些苦…”</p>
对上他满满当当的关怀，明月浅浅笑开，似乎很是在乎他的关心一般。</p>
“多谢陛下。”</p>
垂眸间，却只觉得违和与心凉。</p>
上一瞬，皇帝还在逼着太子做出手刃心爱之人母家的表态，下意识却若无其事地对自己表示关心和深爱。</p>
像是警告，又像是纯然的意外。</p>
只是再怎么关怀备至，也掩盖不了皇帝本没有心的事实。</p>
好在，她也没有心。</p>
…………</p>
在朦胧的梦境中，一切都变得如此飘渺。</p>
李承鄞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周围的景象模糊不清，似有若无，却又莫名地觉得熟悉，拨开云雾，眼前是熟悉的花园假山。</p>
孩童稚嫩的话语响起。</p>
“这不是永宁的狗，怎么会...”</p>
小姑娘冷淡的回话：“它咬了我，自己摔伤了。”</p>
是瑟瑟。</p>
他背着摔断了腿的女孩去找了太医，陪着人包扎好了伤口后，亲自将人送回了将军府，听见自己说。</p>
“我明日再来看你。”</p>
所谓的明日其实只是随口一说，毕竟这样的寒暄鲜少有人会当真。</p>
宫里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他施以援手的人也不少，母后对他管得严厉，重重课业下，李承鄞不觉得还会记得曾经救过她。</p>
但转身离开时，听见女孩微弱的回问。</p>
“殿下真的会来探望瑟瑟吗？”</p>
眼底分明是冷冷清清的，却又莫名透露出几分掩饰不到位的期待，让人不忍心拒绝。</p>
原来她叫瑟瑟。</p>
李承鄞看见少年时的自己信誓旦旦的再次许诺，“当然。”</p>
也清晰地记住了她的名字。</p>
梦境本该在此刻结束的，至少想起彼此时，回忆里还有美好的相遇。</p>
可他看见自己离开的背影再次出现在那假山旁。 永宁的狗一向和主人一样嚣张，即便对上他时也不会乖巧，只是他不怕狗，所以不曾被这畜生伤到，但宫里其他人没这么幸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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