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看了许久，轻声发问。</p>
“我做错了吗？”</p>
九公主还未醒来，太医说受刺激过度，即便醒过来也得好好将养，否则对情绪起伏过大对心脉多有影响…</p>
看见女孩面上罕见的迷茫，赵士玄轻轻叹息，轻声反问。</p>
“瑟瑟觉得做错了吗？”</p>
温和的谎言，还是尖锐的真相？</p>
同流合污的隐瞒，还是不留情面的揭穿？</p>
这两面都各有拥趸，只是如今前者的拥簇声更加势大，地位更高，权利更重。</p>
但人多势众，便能证明他们的选择绝对正确吗？</p>
瑟瑟垂眸：“可她很痛苦。”</p>
她自然不曾后悔，只是没想到九公主会这般情绪激动。</p>
“对与错，总有局中人自来衡量，旁人说了如何能算呢？”</p>
他妹妹淡漠如冰，却也会为了旁人这般纠结和辗转，揭穿了众所周知的谎言，几乎是多管闲事。</p>
但因为是九公主，所以即便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瑟瑟也这样做了。</p>
也因为对象的特殊，所以即便她的选择其实再清楚不过，也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了。</p>
赵士玄：“九公主说，瑟瑟与她是朋友…”</p>
这是妹妹这么多年来，唯一的朋友，即便妹妹自己并不承认。</p>
但那烈焰般热烈的少女，对此倒十分肯定与自信。</p>
赵士玄微微失神，随后很快收回思绪。</p>
即便是让九公主来选，她也不会想要被蒙在鼓里的，她也渴望真相，尤其是与她息息相关的真相。</p>
即便痛苦不堪。</p>
轻轻抚平女孩紧蹙的眉头，有些叹息，不忍她伤神。</p>
“瑟瑟，朋友之间，过多的隐瞒，只会损害彼此之间的信任。”</p>
赵士玄看着她，循循开口：“亲近的人之间，也是如此…”</p>
有所暗示。</p>
朋友，亲人，爱人…</p>
都是如此。</p>
青年眼底的担忧和劝慰温和如暖泉，让人觉得暖意十足，却又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谆谆教导和暗示。</p>
她移开视线，“瑟瑟明白的。”</p>
她的确会对九公主心软，所以不忍她沉溺在编造的谎言深海之中。</p>
但她与殿下之间，没有九公主那般简单和纯粹，欺骗与被欺骗，真心与谎言在他们之间几番辗转，复杂不堪。</p>
看似两情相悦，但禁不住时间的考验和冲击。</p>
所以她的初心不曾更改。</p>
“若是有一天…”</p>
瑟瑟做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p>
隐瞒，欺骗，陷害，甚至欲取人性命。</p>
他知道她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深爱，但旁人会理解吗？会相信吗？</p>
这样的爱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也过于惊世骇俗。</p>
若是翊王知道了一切。</p>
瑟瑟只是否认：“不会有那么一天的。”</p>
她故作不知青年话中的深意，只是视线流转间的轻闪，没能瞒住赵士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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