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着急和严肃，瑟瑟眼神轻闪，不自觉避开：“只是有所耳闻...”</p>
“他断腿的位置，与我之前受伤的位置很像...”</p>
“真巧。”</p>
瑟瑟正在擦拭古琴，指尖不曾停顿，只是始终不曾抬眼与之对视，语气理所当然。</p>
“那这也算是恶有恶报，给哥哥出气了不是吗？”</p>
那种不把人当人的纨绔子，断腿也算是造福百姓。</p>
她漫不经心不以为意，赵士玄只是沉默，始终注视着她，逼得少女停下动作，迫不得已与他对视。</p>
“瑟瑟，何必如此...”</p>
“哥哥在说什么，瑟瑟不明白。”</p>
她猝然移开视线，可对视的瞬间，那双水眸中的冷意和恶意再不能隐藏，尽数被他收入眼中。</p>
赵士玄微微叹息，“瑟瑟，这是翊王的计划，但你也做了什么对不对？”</p>
早在父亲临行前提点的那一句话中，他便后知后觉明白父亲的打算，瑟瑟信件来往也不曾避着他。</p>
他再清楚不过，瑟瑟对那翊王并不曾死心，甚至为了他以身涉险，与太子来往周旋。</p>
如今太子的人惹了事，正巧还是与高丞相对上，他很难不怀疑这是翊王挑唆双方相斗的计划。</p>
可瑟瑟必然做了什么...</p>
受伤在几乎相同的位置，旁人或许只会以为是意外，甚至真的相信报应，可他断然不信。</p>
“瑟瑟，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p>
赵士玄蹲下身子，直直望进那双深邃的美眸。</p>
那双眼睛从来都是看似水光潋滟，实际上淡漠如沉潭，鲜少有波动。</p>
“永宁公主的狗，父亲的那些侍妾和侧室，那些狐假虎威的下人...”</p>
听着青年轻轻的数着那些早已被遗忘的旧事，瑟瑟指尖勾在琴弦上，不自觉用力，红痕浮现。</p>
“哥哥也觉得，是瑟瑟做错了吗？”</p>
“瑟瑟...”</p>
将少女细嫩的指尖从琴弦上解救出来，对她流露出的危险和阴暗，赵士玄不觉害怕，只觉得心疼。</p>
“哥哥并不是怪你，这不是你的错。”</p>
永宁公主的狗咬了人，所以摔死，自己纵狗伤人，自然也得付出代价。</p>
侧室侍宠生娇，苛待正室所出的一双儿女，所以毁了最在乎的容貌被赶出了府邸，狐假虎威的下人被发卖了一批又一批...</p>
就连父亲，也因早些年莫须有的暗伤亏空了身体，只能守着他怎么个不成器的儿子兀自恼怒。</p>
从小到大，几乎每一个伤害他们的人，都得到了与伤害相等的惩罚。</p>
他们伤人在先，怎么能是瑟瑟的错。</p>
高震也是如此，当初若不是他躲避及时，断腿的便是他。</p>
瑟瑟只是为了替他出气而已......</p>
“哥哥只是担心你伤到自己...”</p>
他是心软，自认不是狠心之人，却也不会善良到在乎仇人的苦难，他只是担心妹妹。</p>
这种诡异的手段，她究竟付出了什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