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音乍响,将凝滞的氛围打破。</p>
“你的安全带还没系。”</p>
终于等到封惟再次开口,却和当年,和那个人毫无关系。</p>
“等会儿飞机起飞,如果你觉得耳朵不舒服,我和唐姐有带坐飞机专用的耳塞,你可以问我们要。”</p>
时敛明白了,封惟不想说。</p>
“好。”他有些慌乱地低下头,以掩饰自己失态的神情,“谢谢封律师。”</p>
他应该在发现封惟蹙眉时就停止追问的,或者更早,他就不该重启这个话题,他明明猜到封惟可能会生气,但他还是问了,问的那么直接,突然,毫无铺垫,他果然高估了自己在封惟心中的位置,原来他并没有询问的资格。</p>
现在,他真的说错话了。</p>
那一刹那,名为懊悔的情绪如潮水般,不可抑制地涌上胸口,漫过心脏,几乎要将他淹没。</p>
第18章 忘不掉的初恋</p>
可能封惟平时还是对他太好了,温和,绅士,有涵养,从来不摆什么架子,给他一种平易近人的错觉,于是时敛有些忘了,他们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除了一份禾来的劳动合同,已经没有更多的牵连。</p>
至于孤儿院的往事,算么——肯定是不算的,单方面的回忆,类似于一种独角戏似的自我感动,任何的喜怒哀乐,都只有他一人在承担。</p>
时敛怔怔地看向封惟的侧脸,从眉弓看到鼻峰,从唇线看到喉结,早就与当年大不相同,褪去了孩童时期的柔和,线条的走向,变得凌厉、直挺而具有攻击性,恍惚间,他开始感到陌生。</p>
他想通过观察封惟的神情,来判断对方此时此刻的心情,但他失败了,他看不穿,原来封惟才是最喜怒不形于色的那个,透明的树脂镜片仿佛化作了一层厚厚的壁障,拦在精英律师封惟和孤儿院小男孩之间。</p>
忽然,封惟向他这边瞥了一眼,视线短暂地交汇,时敛还来不及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中读出什么,对方已经将视线移开。</p>
只见封惟将眼镜取下,叠好,镜盒合上时发出啪的一声响。</p>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似乎很是疲倦,“我睡一会儿,有事你可以问唐姐。”</p>
“……好。”</p>
和时敛出发前的设想完全不同,他原以为,飞行的过程中,他会和封惟谈天说地,或许是聊些闲话,或许是聊点案件,但并没有,封惟选择了睡觉,理所当然地,他也要保持沉默,免得打扰对方浅眠。</p>
封惟睡觉时习惯性将头偏向一边,半个后脑勺对着时敛,于是时敛也将头转向另一边,留给封惟半个后脑勺,尽管对方不会看见。</p>
时敛的位置靠窗,窗外的碧空似海,白云匆匆而过,但他没有心情欣赏,因为他与云海始终隔着厚厚的舷窗,窗户的形状说方形也不算方形,说圆形也不算圆形,他顿时联想到了封惟半方不圆的镜片,无垠的蓝天被困在狭隘的舷窗里,就像封惟被镜片圈住的眉眼,一样的遥远。</p>
这一觉,睡到了航程临近尾声,封惟才悠悠转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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