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坐在席位之上，他没有看石壁，而是望着结界内的若曦和慕寒。</p>
此景落入他的眼底。</p>
白裙女子坐于棋桌一侧，白衣青年坐于其对面，二人沉静合眸，唯棋阵里光彩变换。</p>
记忆中的光影仿佛与此景重合，他的眼眶竟是微微湿润。</p>
无人发现大长老的异样，亦无人能洞察他心中泛起的波澜。</p>
“师祖……”</p>
大长老发出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呢喃。</p>
……</p>
随着棋局的进行，一切归于静默。</p>
没有昨日棋局对局时议论的喧嚣，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沉默。</p>
因为，他们无话可说，或者说，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感叹。</p>
如果让这些弟子们在多年之后回忆今日的棋局，让他们给出一个评价，毫无疑问，他们定然会说“谨慎”，甚至是“谨慎到了极致”。</p>
这种“谨慎”体现在，不管是若曦还是慕寒，从“立兵”到“战术”，每一次的选择都是经过了数番推演才做出的最优的选择。</p>
更恐怖的是，这两人，明明身在棋阵看不见对方，却如同开了天眼一般能推测到对方的所作所为。</p>
元兵之立，那是精确如晷。元素相生，那是转化如电。</p>
兵刃相接，那是极尽细节布阵。点到为止，那是不给一丝机会。</p>
每一分每一秒里的变化，看似简单，深思却让人拍案叫绝。这让所有认真观棋的弟子都仿佛身临其中，抽不出半点时间用来交流。</p>
这场棋局，不像慕寒碾压孙龙的那场叫人热血沸腾，也不像若曦打败叶净的那场让人感觉到攻伐间的唯美。</p>
它平淡，却复杂得精彩。</p>
半个时辰过去了，棋局依然胶着。</p>
但在此时，居然有集中精神观看棋局的弟子到极限负荷了，摇晃着身体差点摔倒。所幸他勉强定住了身子。</p>
这也让弟子们明白，对弈的那二人是何其恐怖。</p>
他们观战尚且如此了，何况真正处于局中的二人？</p>
然而那排兵布阵间的“严谨”却并未随时间的流逝而有所下降。</p>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越来越多的弟子坚持不住，但仍旧有弟子在强撑。最终，大长老袖袍一挥，让石壁上的景象尽皆被迷雾遮掩。</p>
在这一个时辰里他们所看到的，足够让他们消化很久了。</p>
精神突然松弛下来，有弟子发现自己已是喘息连连，眼里是难以掩抑震撼之色。</p>
“他们……还在继续？”有弟子憋红了脸问道。他感觉到了羞意。自己的精神力居然连旁观完这一场棋局都做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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