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了一下，把手很轻的覆到青年额上，慢慢移动到他的眼睛上。</p>
掌心下感觉到隔着一层眼皮的眼球在不断颤动，看起来身体似乎波动并不明显，但实际上他在自己的记忆海里，很可能还重复着最艰难的斗争中。</p>
记忆海被外来入侵者强行搅动，会让所属的主人受到相当大的冲击，阿洛菲最开始时觉得，也许这是制服迪埃罗的好方法。</p>
但在见识到迪埃罗的过去后，她忽然有点后悔这么简单粗暴的用神术进入他的意识海。</p>
她的手腕骤然被抓住，但力气小得出奇。</p>
“是在可怜我吗，还是在施舍？”</p>
声音变得沙哑的青年冷冷望着她，细长的竖瞳不规律的微微颤动着。</p>
“自作主张闯进我的意识海大闹一顿，现在又这么百般温柔的安抚它，阿洛菲，这样既有光明神的狡诈，又有黑暗神的专制的你，难怪能成为他们的圣女。”</p>
阿洛菲很轻松就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然后没有作出更多的动作。</p>
靠在树干上的迪埃罗全身上下动得最多的似乎只有眼睛，他盯着阿洛菲，语气相当不友好：“怎么不走，等着被我拧断脖子吗？”</p>
“现在的你做不到，”阿洛菲面对威胁，毫无惧色的微微歪过头，“假如我要走，现在的你甚至没有办法阻止。”</p>
她说得没错，迪埃罗现在连一根手指都很难操控。</p>
这个小小的人类圣女，用天才来形容也不为过，她用自己的“银”彻底占据了他的整个“身体”，她的力量最终会被他“适应”，但她的意识并不受到这种影响。</p>
只要她想，甚至能操纵着他的身体来跳一段狗熊舞。</p>
只是这样危险、不计代价的做法，是谁教她的？是把信徒当作工具的蒙特塞拉，还是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乌拉尔？</p>
他望着她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声：“我以为你会说'坏人是说不出这种话的'。”</p>
不等对方说话，他又再开口：“既然看过了我的记忆，有什么收获吗？”</p>
“你当初，其实是真心实意想要保护乌拉尔吧？”</p>
少女的语气平和，但却勾起了迪埃罗心底的怒火，他望着少女的侧脸，恨不得伸手掐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掐出难以消除的红痕，要她直视自己的双眼。</p>
“觉得我很可笑是吗？”他的胸膛涌起一阵又一阵滚烫的感觉，假如他现在还有龙的身躯，一定会从嘴里喷出烈焰。</p>
“不，只是觉得那时候的你非常可敬，”阿洛菲很快打断了他的话，“想要守护谁也许不难，但是明知道自己会死，还要去做，太难了。”</p>
就像迪维努斯那样。</p>
迪埃罗本来准备好了很多恶毒的话语，阿洛菲坦率的话一说出，他突然感觉格外的讽刺。</p>
可敬。</p>
在多久以前，他也曾经被这个词形容过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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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好凶[七零]](/wap/nocover.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