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离开侯府的那日，无人相送，唯有陆姩将路上所需的干粮放入马车之中，而后隔着屋门眺望。</p>
陆行之撩开布帘，看着隐于木门后的身影，心间微动。他凝视片刻，随后捧着食盒安坐车内。</p>
陆音吾也坐在旁侧，只不过她精神恍惚，目光迷离。马车晃动之时，她似乎有片刻的清醒，抓住陆行之的手呢喃：“她不是阿父的女儿，她不是……”</p>
陆行之将手掌覆于陆音吾手背之上，温柔说道：“阿兄知道，她不是。”</p>
“为什么……”</p>
“可阿兄当她是。”陆行之目光微抬，眼前窗户紧闭，但他仿佛可以看到风景一般，只觉心间清明，有微风吹拂。他道，“她费尽心思保护我们，我自不能让她失望。”</p>
陆音吾默默地听着话，合目之时眼底掠过一丝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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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棠雪院一片沉寂，湖畔的阁楼也灭了灯。</p>
陆姩提着灯笼走在蜿蜒的玉石路上，还未靠近湖畔便被卿沉拦了去路。</p>
黑夜之下，卿沉的语气略为生硬：“小侯爷已经歇下了，翁主请回吧。”</p>
“阿兄还在生气吗？”</p>
“翁主心知肚明，又何必要奴多言。”卿沉也是个护主的，他见不得陆灏有一点低沉，忍不住说道，“这几日翁主可有来过问一句？莫不是怕那庶子庶女走不出这侯府？小侯爷究竟为谁这般，到头来竟不得一点好。”</p>
陆姩听着卿沉不悦之言，没有回话。许是卿沉也觉得说得过了，又道了声歉。</p>
卿沉不吐不快，可说了心里还是不舒坦，因为小侯爷还在独自伤悲。他日日在这里等着陆姩，为的就是拦住她，可想一想又觉得此举莫名其妙。</p>
他来等陆姩，不就是小侯爷想见她吗？</p>
卿沉长长一叹，认了命：“翁主还是上去吧。”</p>
“多谢。”</p>
陆姩提着灯笼往前走，听到身后跟随的脚步声，她回过身来，轻薄绡纱如月华般倾泻而下，“卿沉，你不用跟来。”</p>
卿沉略有不解。</p>
陆姩淡淡说道：“今夜我要住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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