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莹让阿迢将药渣拢在了粗布之中，递给医工。医工仔细嗅查，旁侧的秦氏索性也起了身，走过去捏了捏，随即哼笑着回了案前。</p>
金少君此刻的惧怕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向蒋承看去，试图求助一番。蒋承未有所动，冷静地看着陆九莹行事，果不其然，医工摇了摇头。</p>
周氏倒有些不敢相信，问着：“没有毒？”</p>
医工说：“只是寻常补气的药，并未有什么不妥。”</p>
“不可能啊……”周氏喃喃着，坐在身后的金姝与金瑶拽了拽她的衣袖。</p>
金不染赶忙给自家妇人补充话术：“我们就说不可能是少君的！”</p>
金少君从先前的紧张局促变得神思恍惚，她明明从外头买的让阿母生病的药，怎么变成了寻常补气的？再者，若是她的药没有问题，可阿母的毒从何而来？</p>
金少君垂下了脑袋，眼中起了一层雾。</p>
她只是想让阿母卧病便不能阻拦自己与表兄的婚事，可阿母竟然与表兄早已珠胎暗结，瞒天过海的欺瞒众人。难怪阿母先前那般阻拦，原因便在此。</p>
想到此处，金少君心底对于不守妇道的母亲受害，突然生了一丝快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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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说了这么久，也没能理清头绪。</p>
金如晦坐在那甚是气急，果然他没有主家的精明头脑。</p>
陆九莹静默于案，等着人开口。</p>
很快，蒋承也如她所料，开始给金如晦出主意：“以往我在案卷中所看，若有人刻意下毒不会拘于表面，实则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既然药物都没有问题，便可查一查所用器皿。”</p>
“蒋县丞此言有理，我适才也是这般想的。”金如晦便嘱咐候在角落的朱管家去将所有器皿都取过来。朱管家带着两个奴仆依言前去。</p>
器皿取来后，蒋承亲自查验，从陶罐到药炉再到漆木盏，还有诸多箸杓。</p>
金如晦问：“这些器皿都已经清洗过，还能查出异样？”</p>
“可以。”蒋承将凌氏所用的漆木盏端起细细查看，他说，“县衙探案有一种独特的药物，熟水化后浸过器皿便可显现出异色，那异色便是毒。”</p>
“甚好！若是能确认哪个器皿有毒，便可查出是谁在上头动了手脚。我倒要看看是谁这般胆大，竟敢背地里做出这样的事情！”金如晦拍着案几又说，“但凡心里还有些良知的，就自个儿站出来，明日叫蒋县丞查出那可就不是府内解决，而是要上堂下牢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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