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六岁那年初到憉城，阿父带着自己去玄霄观祈福，在那里碰见了金老夫人。那个时候金老夫人的身体很康健，也十分气派，还把求来的平安符赠与了她。</p>
宋大叫萧明月跪下磕头，唤了声老夫人安。</p>
转眼十多年过去，金老夫人走了。金府再遇哀事，恐怕府内早已乱成一团，萧明月想了想，或许蒋承将她困在牢狱也是为此。这般看来，在堂上说无罪便释放的话也不那么可信，他们一定会想法子拖延，甚至用此继续要挟陆九莹。</p>
萧明月问甜饼铺子的小仆：“伱的麻布何来？”</p>
小仆老实回答：“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整日蹲在县衙外头，看见我时便冲过来与我拉扯，偷偷叫我给你的。”</p>
“他可还有话叫你传给我？”</p>
“嗯……说会替你照看好鸳鸯。”</p>
萧明月心间无语凝噎，继而看向这个无辜卷入的小仆，估摸着那日与陈生有纠葛的都要过来受审。她便好心提醒道：“在这里不要吃汤饼，就要甘豆羹。”</p>
小仆略为懵懂，只是听话地点了点头。</p>
萧明月以为这小仆也要像自己这般熬在牢狱，岂料一个时辰后，人家便获得了自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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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接小仆的是甜饼铺子的掌柜。</p>
那人衣袍遮面，行在灰暗的牢狱中仿若一座大山。萧明月伏在案几上仰望此人，只觉得他的身形很是熟悉。衙吏开了门，给他们让出道来。</p>
小仆就跟在掌柜的后头卑躬前行。走至萧明月门前，先头掌柜突然将手中拎着的麻纸包扔了进来，不偏不倚地落在萧明月的案几上，她嗅见了甜饼的香气。</p>
只不过……萧明月懒懒地起了身，皱起眉头说道：“你当是喂街边流浪的狸奴呢？”</p>
她已经认出此人来，是同自己在中秋前打过架的。</p>
那日为救孩童而败于他手的屈辱和不甘，此刻从心底冒出了尖，萧明月显然不愿意给好脸色。她就那般毫不客气地盯着人看，仿若目光能将他蒙面的衣袍灼出洞来。</p>
掌柜颇有傲慢姿态，一双沉沉双眸看着萧明月，他开口说道：“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你现在同路边的狸奴又有何区别？”</p>
萧明月所入耳的声音并不是那么动听，他的声色粗重沙哑，像是四五十岁的老汉，更遑论他所言所指实在让人不服气。</p>
“与你何干？”</p>
“当然与我有关，因为你，我家小仆受到牵连入狱，今日铺子便少卖了六十个饼，连同那日被你们打翻的饼子，折算下来亏了上百钱。这笔账，按理来说我应该同你清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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