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舰队没派船过来支援,但派了人过来。 所谓一年陆军、十年空军、百年海军。 平海郡虽然有战舰也有足够的后备兵员,但没有足够的舰长组成舰队,船再多也只能暂时呆在港里。 那些一直在基地里训练的将士,此时则带上武器准备沿着海岸线向北。 领头的正是鲁玉龙的儿子。 鲁平安有些闷闷不乐。 相对于带领士兵守在岸边抵挡倭寇,他更喜欢开着自己的破浪号在海上冲锋陷阵。 可惜七月时倭寇偷袭金龙滩,为了保护主舰玉龙号的侧翼,破浪主动攻击倭寇的战将级,虽然后来饶幸逃脱生天,但自家船体也被打成了筛子。 船坏了还好说,毕竟平海郡方面分分钟可以抽调一条新的战营级出来供他使用。 但说到底战舰只是死物,上面的操控武器的将士和令行禁止的水手才是重要的。 这些训练有素的老兵一旦战死,想恢复可没那么容易。 就算回到平海郡后鲁玉龙第一时间给他补充了兵员,但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去磨合才能最大限度发挥战舰和武器的威力。 因此,鲁玉龙干脆让儿子带队先从陆路去支援华阳郡。 甩了甩脑袋,鲁平安抛开其他念头。 叭! 他响亮地抽了下马鞭,吸引无数将士们的眼光。 “各位兄弟,”鲁平安放声大吼,“你们或许对我很陌生。我叫鲁平安,月前刚从百济金龙滩回国。” 嗡~ 一堆小兵们议论纷纷。 玉龙舰队跟着萧正在百济金龙滩三年有余,战绩可圈可点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算得上出类拔萃。 陆伏海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向星纪城和平海郡本部回报时,也并没有隐瞒或遮掩玉龙舰队的功劳。 将士们向来祟拜强者。 当下很多人再看向鲁平安时不由放下了之前的疏离,目光变得亲切了不少。 鲁平安没理会这里,他用马鞭指了指东边辽阔的海洋。 “各位兄弟,大家都知道我们东海壁垒自建立起,职责是守住云垂的东海岸。” “不过事与愿违。往年倭寇和海盗总喜欢像老鼠一样,东一小群西一小搓地偷偷摸摸爬上岸。我们东海壁垒虽然花了大力气,然而却是守也守不到抓也抓不住。因此总是被老百姓骂。” “想必大家也憋了一肚子的气吧。” “没错。”有小兵大声回应,“老子以前回家探亲,就曾经被族里的乡亲问过东海壁垒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总是拦不住倭寇。” 唉。 那人一声长叹,“当时我那一个无言以对啊,羞得更是差点都要钻进地里。” 小兵们议论纷纷,不少人连连点头。 “确实挺憋屈的。这问题我也曾被族长问过。当时真的是很惭愧啊。” “族长算什么。我更惨,曾被自家小闺女当面质疑。害得我堂堂一家之主差点抬不起头来。” …… 鲁平安一一听在耳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各位兄弟,或许是因为往年我们东海壁垒抓不住倭寇,给了这些蛮夷一些错觉。如今他们胆子肥了,觉得自己又行了,不再像过去一样偷偷摸摸而是派了大规模的舰队试图登陆。” 砰砰! 说到这,鲁平安重重踩了两脚脚下的土地。 “各位兄弟,俗说话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脚下这片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土地,附近生活着大家一代又一代的父老乡亲,就算以后死了我们也还要埋在这片土地上。” “如今倭寇要上岸,而且人员数量庞大。前头部队就不止一万人,更别说后面还跟着庞大的数目。他们是铁了心想来践踏占据我们的土地、杀光我们的兄弟姐妹甚至扒了我们的祖坟。” “大家说,我们该怎么办?” 嗡~ 鲁平安的话四下传开,没多久所有人都激奋起来。 “怎么办?操死他们!” “对,一句话就是干。狗日的倭寇,老子除非死了,否则也绝不许他们踏上海岸半步。” “将军,废话少说,老子的大刀已经饥渴难奈,赶紧带我们去打倭寇吧。” …… 纷纷扰扰中鲁平安满意地点头。 “所有人准备出发,我们杀倭寇去!” ———— 华阳郡,定海码头。 以秋田为首的第一批倭寇,刚上了岸还没站直身子就被箭支收割了性命,鲜血流了一地。 “本将没说错,溅出来的血还是挺温暖的。”秋田脑子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呼呼。 又一阵刺骨的西风刮来,浓浓的血腥味随着风飘到了海上。 后面各舰的倭寇刺激到了,一个个像猴子般上窜下跳哗哗地怪叫着。 船速也提高了几分。 轰轰轰。 没多久,密密麻麻的弩箭和石头朝岸上飞了过来。虽然绝大部分都落到了水里,但有不少已经落到了岸上,将岸边砸得乱石纷飞。 抛石机群。 有人心痒难奈,“陈佰长,倭寇已经很近了,我们怎么还不干他们狗日的?” 再不刹刹敌人的锐气,他们的弩箭和石头就要砸到前线的防御工事上了。 陈佰长不作声,只是扭头往上锋的方向看去。 不一会儿他精神一振。 “旗语动了。兄弟们,干他够日的。” 哈哈。 无数欢声笑语响起。 四周像过年般一片欢腾。 “预备,”小兵们迫不及待地大喊,“放!” 倭寇刚进攻击范围,各抛石机手早早就测好风速锁定了目标。 此时一声令下,他们更是咣一声重重地砸在锁梢上。 呼呼~ 刺耳的风啸响起,一块块磨盘大小周围涂满或裹满燃料的石头朝着自己的目标飞去。 刚飞到半路, 嗡一声,这些石头就变成了一个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带着滚滚的浓烟划出首美妙的弧线朝着自己的目标疯狂砸了下去。 倭寇们早知如此,该躲的躲,该拉网的拉网,倒也不忙。 哗哗哗。 风时大时小,不少石头错过了目标直接砸起了水里,激起满天的水花。 轰轰轰! 但仍有许多石头重重砸在目标船只上,瞬间给甲板破了几个大洞,船身更是勐烈地摇晃起来。 “遇袭,船体受损。”舰上指挥官纷纷出声指示,“所有人都不要慌。先检查船体,重新撑起渔网防止敌人的下一轮攻击。工兵们赶紧灭火和修船。水手不停,我们继续向前冲。” “是!”小兵们连忙各司其职。 然而很快各舰长发现有些不对劲。 船舱里不知何时变得浓烟滚滚,一股从来没有闻过的臭味呛得人呼吸困难,双目流泪。 咳咳…… 无数咳嗽的声音响起。 田中大吃一惊,顾不上提防天上的攻击,连忙跑到甲板的破洞前朝下望去。 正好一般夹着怪味的浓烟涌了上来,熏得他差点背过气。 “咳咳,什么味这么呛?舱里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灭火啊。” 咳咳。 “将军,”下面有人狼狈地咳着,“这石弹带着不是火油,表面上没什么明火,但一直冒着这古怪的浓烟,而且就算用沙袋也盖不住。” “咳咳,兄弟们快受不了。” 岸上,了望塔。 张扬举着望远镜朝海里张望。 任将军提供的橡胶一旦烧起来,闻着的确可怕,但也不知道在实战中到底管不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