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增十分不想去见戴春峰,但陈局长的命令不能不听,失去了陈局长这座靠山,他在统计局也混不下去,他有气无力得让司机慢一点开,能舒服一秒是一秒吧。 就在汽车开出一处大门时,徐恩增正好看到满面笑容的丁淮北,他心里叹了一口气,淮北兄啊,希望你将来能笑得出来吧。 “徐处长,你这是要去局本部?”丁淮北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徐恩增含糊道:“是啊,左重那里的事情先放一放,等我回来有事找你。” 戴春峰说丁淮北跟日本间谍接头,还有照片为证,不管这事真假如何,肯定不能再去跟踪左重了,说不定有更大的罪名栽到一处头上。 丁淮北还为昨天的意外之财开心,没注意徐恩增难看的脸色,只觉得可能是有任务了,左重那里不也着急,随便找个时间就能把事办了。 他继续露出一副笑脸:“好的,处长,那我就先进去了。” 徐恩增点点头,是啊,你是快要进去了,不过心中奇怪,丁淮北平时不苟言笑的,今天怎么就跟捡了钱一样,从头到尾都乐呵呵的。 懒得再管丁淮北的事,徐恩增想着待会怎么应付戴春峰,特别是如何解释针对左重的跟踪行动,他,日本人使用压痕密写的手段向丁淮北发布了第一个任务。 陈局长看着口供,将桌面上的东西一扫而光:“白眼狼,喂不饱的白眼狼!我对他丁淮北还不够信任吗,还不够重用吗,他为什么要投日。” 徐恩增悄悄退后几步:“现在还是要把那封信找到,这些只是日本人的一面之词,其中会不会有阴谋,比如借刀杀人?” 陈局长喘着粗气:“去,马上去那个地址搜查,只要证明了书信有问题,立刻逮捕丁淮北,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决不能让他跑了。” 事实上丁淮北没有跑,那份信件也很轻松的找到了,当徐恩增踢开丁淮北的房门时,那份书信就这么摆在桌子上,没有任何遮掩。 徐恩增拿着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但是没看出什么不对,压痕密写也不是什么高科技,就是利用硬物在纸张上留下一些肉眼难以分辨的痕迹。 但是信纸上写满了文字,那样压痕也就失去了作用,徐恩增想了想,把丢在一旁的信封拿到手上,看了一眼就知道情况不对。 一处的人员档案很详尽,丁淮北的二叔分明已经死了,怎么会寄信给他,徐恩增将信封背面对着阳光观察,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些痕迹。 此时的特务处里,古琦吐出一口烟问道:“科长,你说一处那帮蠢货能不能发现那些东西,我真有点担心。” 左重将烟灰缸递给他:“放心吧,徐恩增干了这么多年情报工作,这点小障眼法瞒不过他,让他自己发现总比我们提醒要可信。” 古琦呵呵笑道:“科长,丁淮北的第一个任务到底是什么?” 左重神秘的看向统计局方向:“没什么,就是让丁淮北搜集一些陈局长兄弟的私隐,日本人确实对这两个大人物很感兴趣。” “咳,咳。” 古琦被呛到了,这样一来丁淮北必死,没有哪个人可以接受被心腹这样出卖,估计连徐恩增也要一起吃挂落,科长还是那么狠毒不,果断。 两人正说着,戴春峰喜气洋洋的走进左重办公室,古琦吓得赶紧掐灭烟头站了起来,跟左重一起喊道:“见过处座。” 戴春峰笑着摆摆手,然后毫不客气的做到了主座上:“古琦你先出去,我有些事情要跟慎终谈,耽误你们谈正事喽。” 古琦站得笔直:“是。”然后立刻推开门走了,他知道戴春峰这是有事跟左重商量,很可能就是关乎丁淮北之事。 看着古琦离开,戴春峰满意的看着得意弟子:“慎终你知道我最满意你哪点吗,那就是识大局,郑庭炳想要掺沙子,你就收归己用,好啊!” 左重认真回道:“只要出于一片公心,那同志之间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待,怕就怕徐恩增那样搞阴谋诡计,这才值得我们警惕啊。” 戴春峰笑了:“这次你的计划非常好,长谷那里要是一直顺利,日本人也会怀疑,这次抓了一个特高课的高级情报人员,也能证明我们没有放弃追查特高课嘛。” 左重也露出笑容,长谷良介接手特高课之后非常顺利,顺利到日本外务省都专门表扬了沪上特高课的工作,这次抓一个特高课间谍反而更加真实。 “呜呜呜。”已入深秋,金陵城里忽然刮起了大风,街上的行人纷纷捂着嘴巴和眼睛,生怕被吹起的飞沙走石迷了眼睛。 戴春峰看着窗外飘散的落叶,忽然说道:“那个什么丁淮北的时间不多了吧,可惜了啊,不能把徐恩增一起拽下来。” 看着被风吹弯的大树,左重安慰:“总有机会的,老师放心吧。” 当丁淮北下班回到家中,还没察觉不对就被人一棒子打晕了,看着在地上不断抽搐的老同事,徐恩增感觉十分复杂,但还是吩咐特务:“将现场清理干净,直接沉江。” 远处的军事统计局里,陈局长把一份信放入火盆,看着它被火焰吞没直至化为一股黑烟,望着窗外的风雨飘摇,陈局长自言自语了一句:“不要怪我啊,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以后作家的话偶尔会有彩蛋,作为给正版读者的回馈,不影响其他渠道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