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点了点头，沉默了半晌，道：“我问你，我和你爷爷罗震霆是什么关系？”</p>
罗天歌一愣，想了下，才讪讪笑道：“政敌。”</p>
“胡说八道。”老者冷着脸：“我和你爷爷是生死之交，是老战友，当年在战场上我们彼此救过对方的性命。”</p>
罗天歌一头雾水，说道：“对，战争年代是生死之交，但和平年代滋生腐败，现在是政敌了。”</p>
老者哼了一声，说道：“我和你爷爷是生死之交，但和罗震霆是政敌！”</p>
什么意思？罗天歌不懂，他的爷爷不就是罗震霆吗？</p>
老者继续说道：“你爷爷建国前有个外号，叫做智多星，意思是他不但枪用的好，而且颇有谋略，建国后我做军长他做政委，后来随着职务的变动我们两人就分开了。”</p>
罗天歌摇着头，他不知道这些，他爷爷也没对他说过。</p>
老者看着他缓慢说道：“这些年，我们的官越当越大，你爷爷当过大军区的司令员，现在虽然不在这个职务上面了，但却是军委常委，算是百尺杆头，更进一步，只不过……”老丈忽然话锋一转：“你觉得罗震霆象个当过政委的人吗？”</p>
“政委？”罗天歌苦笑，太小的时候他倒还没觉出什么，自从五岁那年出了伤人的事情后，他一直认为老爷子是个脾气暴躁，不讲道理的人，怎么可能和政委这种做政治思想工作的人联系到一起。</p>
老者继续说道：“你们罗家以前也是名门望族，曾经接受了很多先进思想，对于西方的宗教性东西也有过研究。”</p>
罗天歌摇头，他不知道老者说这些干什么。</p>
老者又道：“你还记得五岁那年的夏天吗？”</p>
罗天歌当然记得，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这件事对他影响极其深远。老者叹了口气，忽然道：“就在你开枪误伤人的前一天，我和你爷爷通过电话，你爷爷在电话里说起你，语气中满是慈爱，说你顽皮，淘气，但他一定会好好教育你，又说孩子犯错嘛，上帝都会原谅。”</p>
什么意思？孩子犯错，上帝都会原谅？</p>
他爷爷可没原谅他，更没表现出一个政委的水准，他当年翻来覆去就一句话，现在的孩子惯的不象样，明天就让他滚蛋，让他爸爸去教育他。</p>
罗天歌看着老者，他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头。</p>
老者也正看着他，笑了一笑，但笑容里却充满一股诡异的味道，他说：“没过几天，我知道了这件事，于是打电话去问你爷爷，你爷爷对我说把你送回去了，让你爸爸教育你。我说，你这个做政委的怎么连个小孩子都教不了呢，你爷爷却说，教育你是你父母的事，他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我当时觉得纳闷，这和他之前说的话完全是背道而驰，就张嘴说了一句，小孩子犯错，上帝都会原谅。”</p>
老者说到这里又停住，他看着罗天歌，然后慢慢地说道：“你猜你爷爷怎么说的？”</p>
罗天歌想了一会，说道：“我爷爷说那只不过是和您开玩笑，告诉您老人家不用当真。”</p>
老者闻言，忽然一阵大笑，然后面上表情变化不定，冷冷地说道：“你爷爷问我从哪里听来了这种无聊的话，还说小孩子和上帝又有什么关系。”</p>
罗天歌浑身忽然一冷，落日的余晖照出了他满脸的诧异。</p>
老者看着他，慢慢说道：“后来我仔细想过，当时和我通电话的那个罗震霆，和之前那个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