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宁彧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正坐在街边的一个椅子上。 入夜已深,丝丝寒意涌上心头,当意识重新回归的那一刻,他久违的感觉到了一丝【真实】的感觉。 是的,这就是现实,他回来了。 “这里是商业街,我最初昏迷的地方” 宁彧活动了一下身体,骨头碰撞的咔咔声音不断传来。 “腹中并没传来饥饿感,那么我陷入梦境的时间并不久,此刻还是深夜,最多两到三个时辰。” “身体并没有被凉意所侵蚀,提前布置的护身法术也没有被激活在这段时间内,没有人接近过我。” 想到这里,他猛的看向自己刚刚所坐的椅子,如果没有人靠近,他又怎么会坐到这个椅子上? 难道在极度眩晕的情况下,他还是凭借本能坐到椅子上,而不是跌倒在地? 这很显然,这个理由说服不了宁彧自己。 “如果有人接近过我,甚至有过身体接触,但并没有触发自动护身法术” 宁彧不得不开始思考这种情况的可能。 “那么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对方的实力远远凌驾于我,我的法术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接近;二是对方是我绝对信任的人,同时又对我没有任何恶意,所以我的护身法术没有起效” 如果是前者,那么对方只是将他送到椅子上坐着,而没有做其他的事情,是否有些奇怪? 如果是后者,那么他绝对信任的人不多,实际上只有凝哲、师傅、仙人们以及钟离这几位。 钟离先生和仙人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璃月港来到须弥,那么真正的人选其实也只有凝哲一个人。 但如果是他的话,宁彧相信自己这位好友不可能就这么将自己丢在街边的椅子上,最起码得把自己送到酒店或是旅馆里吧?万一他在梦境里消耗的时间过于长久,意识深层沉浸的肉体是很容易被一些魔物给趁乱攻击的。 只是想着想着,宁彧忽然脸色一黑,他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其实凝哲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最起码在纳塔的时候,他就自己将随便扔在了酒馆里,他倒是跑去到处跟别人对弈璃月千年 “算了。” 宁彧摇了摇头,如果是他的话,事情反而简单了,因为那个家伙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现在,他面临的应该是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视线环顾四周,宁彧注视着这条商业街。 静——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可怕。 昏黄的灯光还照耀着,酒馆还是开业的状态,桌子上甚至都还有没有喝完的饮料——这所有的现象无疑都在表明着,这里本该非常热闹才对。 然而现实却是,这里除了他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安静 静得仿佛这里才是梦境,那梦境才是现实。 直到此时此刻,宁彧才明白了一个可怕的情况,也正是此时此刻,他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梦境里的那位草之神,表情是如此的无奈。 因为在须弥,梦境与现实的划分已然模糊啊。 在人们的意识被拉入梦境的同时,教令院里的其他人却将人们的位置搬离,将整个须弥城变得死气沉沉这种气氛,又是为谁准备的呢? 蓦然间,宁彧抬起头,看向圣树的顶端。 教令院就在那个地方。 而如果此时人们都被搬离,那么他再去其他地方调查也毫无意义与其浪费宝贵的时间,不如走进真相的源头看一看。 “须弥教令院,你们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宁彧喃喃自语道。 随后,他手捏术法,身形缓缓变淡。 教令院,隐秘的房间内。 又是紧锣密鼓的忙活了一阵,观察梦境的学者们终于是放弃了幻想。 是的,那个叫宁彧的璃月人,他的意识真的消失在了梦境里。 无论他们动用怎样的方法去查询,都丝毫查不到宁彧意识的半点踪迹,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那名叫卢克的学者也没有半点方法。 不过在意识到这件事的确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后,其他学者们都将目光转向卢克,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动作。 “看来各位还是明白了情况。” 卢克长长叹了一口气,若非是被逼到了绝路,他又怎么会提出那种疯狂的计划呢。 “不过,卢克大哥,我们这么做真的不会出事吗?大贤者对这个实验看得比命还要重,如果被他发现我们在暗地里搞小动作,会不会被他清算啊” 还是有学者在踌躇,毕竟卢克提出的计划也太疯狂了。 在场的所有学者都知道,大贤者主持启动这种危险的梦境实验是为了一个更高级别的【实验】,那个实验究竟是什么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但大部分人都知道,那个实验一定与梦境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于是,卢克提出的计划就是依照那个实验而来的。 为了保证梦境实验的完成,大贤者曾专门给他们制订了堪称严苛的管理条例,事无巨细,甚至到了要严格控制每一个人在梦境里的行为细节等等。 但越是如此,越会暴露出大贤者在意的东西。 如果他们隐晦的在里面捣乱呢?如果他们不那么细心甚至是悄悄反着来呢? 这样做有可能是无用的,但也有可能因此找到大贤者所注重的【实验】究竟是什么 如果他们成功找到,那么等到宁彧这件事爆发的时候,他们就有了反制的手段。 不得不说,学者们都知道卢克提出的这个计划非常冒险,甚至没有保底,属于一旦这么做,就会与大贤者结仇。 但卢克的一席话说动了他们。 现任的大贤者是阿扎尔,但他不可能永远都是大贤者,而且一旦能找到他的漏洞哪怕他们是普通的学者,也能够通过风纪官的方式直接举报阿扎尔。 只要让这个疯子从大贤者的位置上滚下来,那么他们就还有继续在教令院生存下去的可能。 不知不觉中,在卢克的引导下,这群学者们开始踏上了一条奇怪的道路。 一条奇怪的,想要推翻“政府”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