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岩之下。 这些黑色痕迹在不久前被人用岩石围堵了起来,尽管它们能够移动,也暂时无法脱离开这个地方。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故意把它们放在这里,等待着凝哲一行人的光临一样。 魈说的没错,对于在场的他们三位来说,影响最大的毫无意外是作为【人类】的凝哲,其次是戴因,对这种东西抗性最高的是魈。 但这种说法同样也不恰当,因为凝哲和戴因身上各自有着可以抵御这种黑色痕迹的力量,但魈没有——或许如他所说,业障的力量可以吞噬掉这些痕迹,但业障也会因此变得更强,这对魈的负担来说只会更大。 尤其是在刚刚,凝哲居然从魈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丝【赴死的决心】他好像已经决定好在这片地底牺牲自己,只要有那个选项摆在他面前,他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自己来换取其他人的安全。 别的不说,这一点凝哲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但他又非常了解魈,只靠言语是无法让他放弃这种自我毁灭倾向的,因此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自己接近一半的力量强行套到了他的身上。 如果说整个提瓦特上除了岩王帝君以外还有谁能够帮助魈抵抗业障的话,那就只有凝哲了。毕竟奥赛尔一战中,是他代为承受了这种可怕的力量。 感受到身上的力量后,魈深深的看了一眼凝哲,随后就走到了黑色痕迹旁边——他并没有选择将这股力量剥离。凝哲了解他,他也同样了解凝哲,他就算是剥离了这股力量,这股力量也回不到凝哲身上去。 作为旁观者的戴因目睹了这一切,但他并没有多么在意,又或者说他在仔细思索着某些事情。 说来奇怪,他比凝哲先一步抵达这个地方,竟然没有发现那些黑色痕迹。直到刚刚这位仙人提起这件事,他才勐然发现那些被自己忽略的东西。 黑色痕迹?侵蚀精神和肉体?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种东西可以瞒过黑雾,能够以最小的代价穿过这片区域。 很快,三人都来到了黑色痕迹的旁边,禁锢住这些痕迹的岩石化成了碎片散开,这些痕迹也开始下意识朝着他们蠕动前进。 凝哲是第一个动手的。 他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按在了其中一些黑色痕迹上, 触碰黑色痕迹后,身体中传来的第一个感觉是冰凉刺骨的寒温。那些痕迹覆蚀于皮肤,随后慢慢渗入体内,开始试图夺取凝哲身体的部分支配权。 这种物质仿佛有种本能的扩张与吞噬,而且胃口极大,仅仅是从手臂处渗入的部分黑色痕迹就已经开始侵蚀凝哲的精神本源。 不过很可惜,凝哲就算不主动使用自己的精神力,脑海中的自动防御机制也让这些东西连最基础的外层都无法突破。 一分钟后,黑色痕迹遍布了凝哲的整个身体,虽然它们无法再进一步,但也成功将他的气息染成了与黑色痕迹一样的颜色。 “这样就行了” 感知到身体变化后,凝哲抬起头,看向魈和戴因。 戴因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他的状态与凝哲类似,全身都有着黑色痕迹的蔓延,但身体本身并没有遭到破坏。 作为仙人的魈则是一早就完成了伪装,对他来说,这种程度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说来奇怪,在身体沾染上这种东西之后,之前感受到的那股若有若无的窥视感就消失了尽管他还没有进行尝试,但心底里就是有一种想法:黑雾不会再阻止他们,他们可以随意离开这个地方,向上或是向下都可以。 向上或是向下 不知为何,在想到“向上”这个词儿的时候,凝哲身上的黑色痕迹的活动忽然频繁了一些,似乎在渴望着向上。 怪了,根据情报显示,这种东西不是碰到阳光之后就会被抹除么?既然如此,为什么它又在渴望着出去呢? 躲避死亡应该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这些黑色痕迹应该也不例外才对 难不成,对它们来说,比起向下,向上才能让它们活下去? 层岩之底。 顺着道路不断向下,岳山只觉得自己的步伐越来越重,精神也越来越恍忽,但作为千岩军的荣耀还在支撑着他继续向下。 他第一次选择向下时,并没有被黑雾阻拦。 随后,他跟着阶梯不断向下。 穿过了断裂的岩石层,谨慎的躲过了几只在岩石上休憩的岩龙蜥,不断向下,一刻也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发现,脚下的阶梯终于迎来了尽头,他也终于抵达了此行的重点。 周围长满了某种珍贵的矿石,有白色的,也有红色的,还有紫色的。 它们身边似乎时时刻刻都在释放着元素力,冰元素、火元素以及雷元素在肆意蔓延,源源不断的元素反应在不断滋生。 超载、融化、超导 剧烈的爆炸声四处响起,就像一首激烈的交响诗在演奏,虽未达最激昂的旋律,但已然引起了整个空间的反应。 这里好像是某个实验场,又像是某种仪式的现场。 此时的岳龙并没有那么多的心力支撑他去思考周围环境所代表的意义,他近乎于靠着本能在不断前进。 向下的道路没有了,他已经抵达了地底。 但前方还有路,那是在各种元素力充盈下无比危险的道路,换做平常情况下,普通人就连靠近都做不到。 但岳山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踏上他的旅程。 狂乱的元素打在他的身上,灼热的火元素炙烤着他,霸道的雷元素无情鞭挞着他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或者说,他已经停不下来了,因为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能够硬抗这些元素的攻击。 这已经不是单单的失去“痛觉”能够解释的了。 他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异变,伴随着他意识的逐渐消散。 元素力的攻击并非无用,岳山前进的步伐尽管没有停止,但却在不断变慢,直到现在,他已经几乎是一步一停。 只不过,他似乎找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在他前方几百米处,一柄银色的长枪矗立在岩石之中,哪怕经过了漫长岁月的流逝,它的枪尖依旧如此锐利。 仿佛,连周围的空间都被撕裂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