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和他这个父亲太像了，比从小养在身边的沈清空都更像——并不是外貌上的相似，而是他认准了自己这个十几年未见的小儿子，和年轻时的他完完全全是一种人。</p>
沈桥自己也出身一般，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父辈是农民，他就是这么一步一步从一个穷小子干到了今天这样——人人巴结讨好，称一句“沈总”。</p>
他很确信，李霁心里埋藏着的贪婪的种子，那种隐藏在温和外表底下的不甘的、怨怼的、嫉妒的情绪需要激发，激发之后，甚至能超过自己，到达令人十分惊喜的地步。</p>
而李霁并没有拒绝。</p>
这一个晚上休息得很好，比他以往的任何一个晚上都更好，也让他能头脑更清醒地应对一些麻烦。</p>
走出房门，桌子上摆了早餐，有两个煎好的流心荷包蛋和香肠，旁边放了一碟拇指生煎包，猪肉馅儿的，加了葱花和芝麻。</p>
牛奶杯上贴了一张便利贴，图案似乎是高中班里女孩子们最喜欢的酷洛米。</p>
【早饭是我自己做的，不吃完不可以出门，我不允许::>_<::】</p>
霍哥真的很特别，还会做饭，做得还这么好吃。</p>
李霁老老实实坐在餐桌前动筷子，每样的味道都很好，吃完了才去想那通来自“父亲”的电话。</p>
事情有点太超乎预料了。</p>
他早料到沈桥这几天就会来找他，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猝不及防。</p>
沈桥选的地方和上次沈清度选的地方一样，连坐的位置包间、点的咖啡都一模一样，这绝不会是巧合。</p>
“咖啡这东西味道不好，还这么贵，也就这些年轻人喜欢，我这老东西还是觉着山里头的井水更好喝，只可惜很久没喝到了。”</p>
李霁垂眸看杯子里棕褐色的液体，安静地听着没说话，等着对面的人又耐不住开口。</p>
沈桥也不再试图套近乎：“小霁，你是聪明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清度应该都告诉你了吧？”</p>
他沉默了片刻，摇摇头，目光澄澈：“告诉我什么？”</p>
李霁并不确定沈父是在试探他的口风，抑或是真的监视了沈清度的一言一行，知道他去做DNA检测的事，总之不可能是沈清度主动说的，以李霁的推测，他应该巴不得沈家人永远不知道交换的真相。</p>
没想到话语一出，沈桥反而大笑起来：“我说你是个聪明人，果然没有说错。”</p>
“你妈也真是糊涂了，她总和我说，清度培养了这么多年，总归是要更机灵懂事的，拿出去见了也体面，我看说得一点儿不对，你可比他那个蠢材好多了，不愧是我的亲生儿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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