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软绵绵的拳法，也就是在寺庙下头的摊子上花五百文钱买的小人画上学的吧。以前经常有人以为买了那小人画武功秘籍，就能练成厉害武功。” “但练功本就无捷径，需得日夜不缀，寒暑不停地锤炼体格筋骨。哪里随便练练就能成功的，那都是下了十几年功夫的。”</p>
“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你虚得很吧！前头每每你都病倒，不然何至于把你卖了。”</p>
闻言，那男人似是被戳破了痛脚，有些恼羞成怒，“你，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你这般瘦小，难道还想应下当东家的护卫不成？怕是还没断奶吧！”</p>
他的确只是个府中的护卫关系不错，跟着学了点小招式，本以为能糊弄到东家，没成想被个小兔崽子给揭破。</p>
他当然认识孙焱。</p>
孙爷爷仗着识文断字，又出口成章，往日里做事也有些章法，那些药农不少人都是服他的。</p>
但他就不大服气，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寻个露面的好差事，谁愿意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药材。</p>
“你——”</p>
“我可都听到了，你爷爷一点都不想来此，还不赶紧回去找孙老喝奶。”男人嗤笑道。</p>
孙焱气得脸涨红，“我已经十三岁了。我只是长得慢，再等、等一阵子，我就能有你这般高大的，我家里人都长得又高又壮的，我一定能行。”</p>
“而且、而且，别看我小，我三岁习武，就是师傅都说我天赋卓绝，假以时日定然，定然能……”</p>
“你是孙老的孙子？”姜映梨蓦地出声问道。</p>
孙焱犹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尾，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他抬头觑了眼姜映梨，磕磕巴巴道：“是，是的，东家。”</p>
“孙老，我记得没错的话，是出身霍将军府的吧？”姜映梨捏着下巴道。</p>
孙焱额头都开始冒汗，他连忙解释道：“是，但我们跟，跟谋反一点都不沾边，我，我们只是在府中做事，没干坏事的……”</p>
“你的武艺是跟谁学的？”姜映梨打断他的话，问道。</p>
孙焱一愣，小声道：“府中的教习师傅。”</p>
顿了顿，他继续解释道：“我跟霍将军的小儿子一般年岁，从前霍将军想给小儿子挑选亲卫，就，就收了不少同龄孩子，将我们聚拢教习。”</p>
说到这，他蓦地就垂下了头，声音都小了下来。</p>
那男人听着，忍不住笑道：“原来是那位谋反霍将军的部从，陛下真是仁善，竟没将你们也一道斩首……”</p>
这时，就突兀地听到一道声音冷冷道：“你个贪污受贿，侵占民田的侍郎府中的看门狗都活着，缘何他不行？”</p>
姜映梨挑眉望去，就看到站在最后的一位男子，他看起来四十来岁，皮肤厚黑粗糙，脸庞长得很是普通，一眼望过去，就没什么太多的印象。</p>
周身的气质也很低调，但作为医生的习惯让她一眼就看到对方残缺的右手掌。</p>
从无名指劈开三分之一的掌心。</p>
他的右掌只有三根手指。</p>
姜映梨挑了挑眉，她倒是没制止几人的攻讦。</p>
相反还从中提炼到一些关键的信息。</p>
而且，这些药农似乎也不是铁桶一块。</p>
只是，她今日的目的本就是选人，眼看着差不多了，她拍了拍掌心，制止了几人的争吵。</p>
“我到底是行外人，也不懂什么高超武艺。不如这样，你们几人比一比武艺，谁胜就留下谁。出门在外，我也无需很多人跟从，只要两人即可。”</p>
说着，她就示意芸娘将人分开对战。</p>
另外两位不曾说话的男子一队，最后两个男子一队，至于孙焱就先落单了。</p>
孙焱一见这情况就急了，他跳脚道：“东家，东家，我怎么办？我真的很能打的，而且刀剑棍戟我都能会。我，我只是长得矮小，假日时日，我定然能长高的，我还很健康的。”</p>
他这副急于证明自己的模样，就令姜映梨忍不住侧目。</p>
她笑了笑：“好。不过你到底未及冠，跟这些长成的人对打，到底是吃亏的。”</p>
“等他们结束了，你再挑个人试试功夫如何？”</p>
孙焱见她不是要赶走自己，不由松了口气，却又倍感沮丧。</p>
但凡他要是大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这般艰难，也不会叫人这般轻视？</p>
胜负很快就出来了。</p>
残缺手掌的男子三两下就将人给撂倒了，他虽看着闷不吭声，但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p>
至于那师承少林的拳法男，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摁在地上挨了好几个拳头，嘴角血都给打出来了。</p>
好在对方很是有分寸，打了几拳消了气，很快就收了手，退回原位。</p>
“可服了？”</p>
拳法男子咬了咬牙，嘴里都是血腥气，他恨恨的瞪着对方。</p>
技不如人，他也不好放狠话，只能爬起来，啐了口就退回去了。</p>
至于另外一边分了胜负，胜的出乎意料是个年近五十左右，头发都灰白的中老年人。</p>
姜映梨颔首，看向孙焱：“轮到你了！”</p>
孙焱跃跃欲试，他扭过头看姜映梨，“我能都试试嘛？”</p>
姜映梨：“……”</p>
胃口有点大啊！</p>
“如果你想的话。”</p>
孙焱当即就挑了那拳法男子，对方心中积了气，闻言立刻就迎战了。</p>
对方想出口恶气，结果没成想，孙焱还真不是随口说说。</p>
他是真的习过武。</p>
而且他年岁小，个子矮，就还有个好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