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敛舟回来时，众人已经把刚才不愉快的小插曲抹消过去了。</p>
赵山长跟众人介绍了凌降曜的身份。</p>
平阳公府的世子。</p>
几位夫子不由都面面相觑，倍感惊讶。</p>
虽然云麓书院也不乏豪族世强的公子哥，但公爵侯府的贵胄公子，还真没有。</p>
一般世家贵胄的世家都爱建府学，要是更厉害些的则是进国子监，少有离京背家来柳城这个偏僻地方求学的。</p>
更何况是要继承爵位的世子，那更是该被府中请了名师精细教养，这位世子竟有这般与众不同的想法，着实令人诧异。</p>
虽说不睦强权，但面对着凌降曜给出的礼物——一盒上等的松烟墨。</p>
霎时中众位夫子心中的嘀咕都抛却云霄，真心实意地恭贺赵山长得了个佳徒。</p>
赵山长：“……多谢。”</p>
他远离朝堂，深居云麓书院，本就是不想牵扯京中的权贵，故而收徒都偏爱寒门出身。</p>
若非是凌赵氏是他堂妹，凌降曜又一门心思想拜入他老师名下，他也不至于为了收拾烂摊子，牵涉其中。</p>
但心中并不见多窃喜。</p>
凌降曜也同样。</p>
他入上官鸿门下，本是为了其四品大员的官场人脉，如今被一再拒绝，实是面上也过不去。未免叫人耻笑，也为了掩饰真正目的，只能退而求其次，转拜入赵山长其下。</p>
好歹赵山长是云麓书院山长，桃李满天下。</p>
拜师礼，就在这样各异的心思下举行。</p>
凌降曜送上束脩六礼，随后再行跪拜三叩首之礼，备上投师帖子，从此后“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p>
赵山长送上红包，再勉励他几句，便让他起身。</p>
“给你师叔师兄们见礼吧！”</p>
“是。”</p>
凌降曜给黎衡作揖行礼，黎衡连忙扶住他，给了个大红封，拍拍他的肩膀道，“师兄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你好好跟他学，定有所成的！”</p>
“侄儿明白。”凌降曜垂眸应着。</p>
莫敛舟慌忙理了理衣服，走了过来，却见沈隽意的位置拦着他，他不高兴地微微提高声音：“沈隽意，你拦住我了，往后挪一挪。”</p>
刚才那么丢脸，也不知道沈隽意怎么还敢坐在这！</p>
莫敛舟注意到赵山长皱了皱眉，心里微喜，嘴上委婉道，“沈隽意，此时该是我们师门见礼，在场都是我等长辈，你身为学院学生，实是不该在此的。”</p>
这便是说沈隽意厚脸皮了！</p>
沈隽意面无表情：“……哦，那我走？”</p>
凌降曜看着闹剧，没有动，玩味翘了翘唇角。</p>
赵山长叹了口气，“阿曜，你师祖病了，来不得，由你小师叔观礼。你去见过你小师叔吧！”</p>
“哦。”</p>
然后，凌降曜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沈隽意跟前，朝着他略作揖。</p>
“小师叔。”</p>
沈隽意回礼：“……嗯，师侄好。”</p>
没人提前告诉他，赵山长收的是凌降曜，更没人告诉他要备红包。</p>
如今，两人只能面面相觑。 众人也是当场愕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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