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朗星稀,月色迷人。
位于小丘陵上,漆黑中闪烁着星星点点光芒的小山村。
一间新筑的泥胚小房内。郭大牛拿起自己的包袱,就着柴灶燃起的通红火光下,小心翼翼的慢慢打开。
他抬头看了一眼同样围坐在柴灶旁,正仔细观察着他那打开包裹的亲人们,心中不由涌起了一股自豪。
“娘,这是五十个大钱,这还有今天晌午打的饭,伙房的弟兄们知道我要归家,就给我打了半碗肉。”
说着他分别掏出一个小小的钱袋和一个木质的食盒,一一递给他的母亲。
然后看着,还在仔细盯着自己包裹的弟弟妹妹,继续说道:
“狗子,娟儿,这里还有五尺青布先留着,等下个月我再领到军饷的时候,到时候要娘给你们做两件衣裳。”
他母亲看到这一幕,良久都没有过的温馨,在心底流淌,看了看已经能养家糊口的郭大牛,一脸担忧的问道:
“大牛,听说俺们村的子弟,都没被分配到一起,那你在军中过活,没有被人欺负吧?”
“不会!娘我在军中好得很!伍里的弟兄待我可好了,你看我都壮了。”
说着郭大牛扬了扬壮实的臂膀。
“那你现在,应该还没有上阵打过仗吧?”
“现在还只在接受训练,听将军大人说,只有我们练好了,才能上阵杀敌。”
“大牛啊!将军大人可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呀!”
“你要记得,我们全家的性命,是将军大人在盗匪的刀下,救下来的!”
“后来又给我们安排了田地,而且每年只要交四成粮。”
“唉!不过你爹命不好,没有活下来!不然我们一家五口在一起多好啊!”
说着他母亲开始眼泪汪汪了起来。
看着眼前泪眼模糊的母亲,郭大牛狠狠地说到。
“娘,你放心,我会撑住这个家的。等我把本事练好了,以后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一定会让全家都过上好的生活。”
母亲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这成熟坚毅的郭大牛,心头思绪万千。
“你爹生前说过,我们穷苦人家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身上这口气,所以我们不能欠别人的,一旦欠了就一定要还,不然这口气散了,就成乞丐了。
“郑将军拼死血战救了我们一家四口的性命,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训练,好好给郑将军效命,不能让我们家的这口气散了!”
“嗯!”
郭大牛沉默的盯着母亲的眼睛,狠狠的点了点头。
见状,母亲揭开锅盖,看了看正灶上煮着的野菜杂粮粥,将手中的食盒,递还给郭大牛。
“大牛,粥好了,你来分一下这些饭菜!”
郭大牛看着递回来的食盒,心神不由一震,旋即抬头瞄了一眼,那正眼巴巴的盯着他的弟弟妹妹,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好!大家开饭!”
一时间这间并不亮堂的小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似乎召示着未来充满了希望。
………………
烈日当空,已是午时。
军营之内辛苦训练一上午的将士们,已经开始轮流进食。一切井然有序,并不嘈杂。
军营的中军大帐内,郑渊正独自端坐在书案前,看着今天递上来的情报。
少顷,翻看到了一张写有百余字的情报,郑渊仔细阅读后,不由一愣。
略做思考后,便对着端正摆放在桌面上何寓栖身的戒尺,请示道:
“恩师,现在闽阳周边有一股近两千余人的盗匪团伙,正在向我们这边接近,以现在他们的移动速度,过几天就要赶过来了!”
“弟子,根据恩师的练兵之法,训练的这一千五百将士,自觉可以一战,不知恩师能否示下?”
“嗯!兵确实练得不错,曲曲才,一月有半,你炼制的那朱雀旗上面,已然军气弥漫。”
“虽然有些气虚,根基弱,那凝聚军魂,更是为时尚早。”
“但在现在这个时代,面对一群凡人盗匪,你以戒尺调用军气,用于冲阵,倒是能所向披靡!”
何寓那苍老且浑厚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从戒尺中缓缓传出。
“多谢恩师指点!弟子这就安排下去,明日巳时,大军开拔!”
………………
时值盛夏,迎面吹来的徐徐凉风,本该吹走这盛夏的酷暑。
但此时此地,郭大牛站在前军中间,的小方阵中。
双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枪,透过伍长和弓兵站立的缝隙中,死死地盯远方,缓缓走来的敌人。
这股徐徐不断吹拂着的凉风,在这一块位于丘陵之中的大平原内不停的游走,直吹得大家心中杀意沸腾。
军阵的前军,分为三个小方阵,郭大牛立于中间的第二排。
最前方的弓手们,已经全神贯注盯着前方,抬起了手中的长弓,随时准备着引弓上箭。
郑渊骑着骏马,位于中军,身旁血红色的朱雀旗,高高竖立,那旗中的朱雀,在这肃杀的气势之下,越发灵动。
听着耳旁不时传来,那斥候的汇报声,郑渊不由紧了紧,和剑鞘紧紧裹在一起的戒尺,感应到朱雀旗上不断凝练的军气,顿时心中大定。
“两百步”
“一百九十步”
……
“一百六十步”
郑渊立即引动着军气,下令道:
“引弓!”
军气律动之下,郑渊的声音直接传遍了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