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第三层的人很少……比如说腓力王子。他恐怕是最接近真相的，但他没有证据。</p>
克劳斯自己则在第二层，他以为老乌鸦在第一层。</p>
——但实际上老乌鸦在第五层。</p>
他是除了本杰明这个当事人之外，唯一完全知道一切的。</p>
尤金至少在第三层。而费迪南德作为老乌鸦的长子，却反而是乌鸦家里，唯一一个仍然停留在第一层的。</p>
如此一来，安南就可以判断出老乌鸦的目的是什么：</p>
他会派遣尤金来“看一眼”，在费迪南德看来，这是他父亲对“唐璜仍然幸存”这件事起疑了。</p>
可尤金回王都之后，却说他真的看到了唐璜。</p>
那么费迪南德就会以为，唐璜是真的没死。</p>
他就必须把这个情报传递给他的主子腓力。</p>
如此一来，腓力从他的三个信息源——克劳斯、费迪南德，以及罗斯堡子爵那边的关系处得到的三个情报，是完全相悖的。</p>
腓力之前会认为克劳斯任务失败，显然是因为他相比较克劳斯来说，更愿意相信另外一个给他提供情报的人。</p>
然而腓力也没有处罚克劳斯，这说明他也不是非常确定第二个情报一定是真的……虽然它的确是最逼近真相的。</p>
从这点就能看出，腓力这个人非常多疑。而且他不算暴虐，行事非常谨慎。</p>
而如今，最早投奔他的费迪南德，给了他完全不同的第三种答案。</p>
之后，美味风鹅那边又会给克劳斯佐证。</p>
这三种情报都完全可信，但内容却完全相反。</p>
这样腓力一定陷入于彻底的混乱之中。</p>
在他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前，腓力不会有任何行动。</p>
换言之……</p>
老乌鸦这个布局，是在争取时间。</p>
如果安南没有猜错的话，银爵教会那边已经与老乌鸦知会过了。</p>
而老乌鸦会同意由银爵教会提出的计划，只可能有一种答案。</p>
“……国王陛下、或者长公主已经被说服了吗？”</p>
举起尤金给自己留下的信封，安南低声喃喃道。</p>
如果得到了上层的支持，这一切应该很快就能平复下来了。</p>
……可为什么我有点不安呢？</p>
到底忽略了什么……</p>
安南思索着，将信封拆开。</p>
他大致扫了两眼，便发现自己之前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而且尤金还另付了一份情报：</p>
“……赫尔墨斯学派？”</p>
安南喃喃道。</p>
他微微眯起眼睛。</p>
——他想起来了，自己之前忽略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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