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纳迪诺大师。”</p>
龙井茶忍了很久，才勉强将腹中翻起的呕吐感强压下去，恭敬地向老人问好。</p>
要申明的是，并非是他本人对贝尔纳迪诺·特勒肖有什么意见。</p>
也不是贝尔纳迪诺的言语刺激到了他。</p>
仅仅只是，极为强烈的恐惧感。</p>
那并非是人类的眼睛——</p>
在缠满枯黄色绷带的面庞下，那些黑色的符文如活物般流动着。像是细小的蟑螂在地上爬行，发出近乎微不可闻的窸窣低响。</p>
——而在绷带的缝隙中，显露出两颗稀世的宝石。</p>
并非是比喻。</p>
不是说像安南那种，瞳孔如宝石般美丽……也不是卡芙妮那种，看上去给人以人偶般感觉的双眼。</p>
而是，货真价实的宝石。</p>
其中一颗是鹌鹑蛋大小的，有着极多切面的蓝宝石。无论从任何角度望过去，都能看到宝石正中间悬浮着的，一枚纯白色的、孤零零的符文。</p>
而贝尔纳迪诺的左眼，是一颗质量极高的、有眼球大小的金绿石猫眼。平直而均匀的亮金色眼线竖直着，似乎往外稳定的闪耀着光芒。</p>
透过绷带，龙井茶隐约可以看到，贝尔纳迪诺的眼眶、已经变成了金色的宝石底座。</p>
他身上覆满绷带，像是火灾现场中存活下来一样。自然是没有戴戒指、项链、手镯的地方。</p>
或许这镶嵌……或是用其他手段固定在自己眼眶上的金色宝石架，就是他的诅咒承载物吧。</p>
如果老人端坐在那里不说话，任谁都不会以为这是活人吧。</p>
光是被老人的两颗宝石之眼注视着，龙井茶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p>
那种感觉，就像是穿着毛衣、在冬天迎着劲风走路一样。</p>
从胸口到后背，都被彻骨的寒意所侵蚀。</p>
——那或许并非错觉。</p>
“不要欺负我的学生。”</p>
突然，克拉伦斯低声开口道。</p>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虚虚指向龙井茶。</p>
那一瞬间——龙井茶敏锐的感觉到，自己胸前的那股冰冷感突然消失了。</p>
龙井茶隐约看到，克拉伦斯那纤长而锋锐的指甲尖端，隐约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辉。</p>
……那是什么？</p>
“看来你对他很满意啊。”</p>
贝尔纳迪诺嗬嗬的低声笑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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