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南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肖像画已经画好了。</p>
“非常感谢您的配合。”</p>
阿莫斯的声音在安南身后响起：“真的……不需要准备晚饭吗？”</p>
“……不，还是准备一下吧。”</p>
安南的语气中显露出些许犹豫。</p>
阿莫斯顿时轻笑了一声：“这就对了嘛。我这个人是很好客的……”</p>
虽然这话听上去的确是很客气……</p>
但他的言语中近乎满溢的不耐，却完全没有掩盖的打算。他没有邀请安南去看那副画，而是自顾自的把画收了起来。邀请安南的时候不仅语速很快，甚至都没有直视他。</p>
安南从他的言谈举止中，敏锐的嗅到了某种优越感……以及并不是非常明显的自卑感。</p>
他对酒儿态度格外好，应当是因为酒儿在扮演一位流浪汉的时候，仍然表现出了对他的画的“好奇”与“赞美”。这充分的满足了阿莫斯的自尊心。</p>
这很合理。</p>
因为他一开始向骸骨公举行仪式，主要是因为他触及到了艺术的瓶颈、没有那个耐心去选择慢慢突破。但要知道，雅翁也是有提高艺术水平的服务的。</p>
只是和骸骨公不同，雅翁更倾向于提出一种有效的“训练方法”，或是指出艺术风格中的错误和可进步的地方，然后再让他的信徒们回去继续苦修。</p>
是的，雅翁对他的信徒们来说，是一位目光极为锐利、说话毫不客气，而且还完全不敢得罪的批评家。</p>
这对艺术家们来说，无疑是一位难缠的刁难者，但也是一位良师益友。</p>
阿莫斯没有选择雅翁，而是选择了骸骨公……</p>
那个时候，就已经暴露了他的想法。</p>
——他不想再努力了。</p>
他只要立刻画出更好的画，赶紧成名……但就连阿莫斯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心中的怠惰和躁动。</p>
他在艾蕾的记忆中表现出来的那种，“我只是想要追求更高的艺术境界”，实际上只是对他自己的欺骗。</p>
因为他的肖像画水平大幅提高，是因为他得到了“艾蕾酱牌特制颜料”。和他选择的顾客没有任何关系。</p>
如果他真的只是想要画出更好的画，为什么他会去专门选择为大人物们绘制肖像画？</p>
答案很简单。</p>
虽然阿莫斯原有的道德感和对法律的敬畏在约束着他——但阿莫斯早就做好了，一旦被发现，就要用这些大人物们被封印在画中的“灵魂碎片”去威胁、咒杀他们的准备。</p>
而和几个月前，艾蕾怀孕前的时候相比。</p>
如今阿莫斯的言谈举止，虽然看起来只是一种刻板的模仿……但他身上的那股狠辣的气质，却越发明显。</p>
而这几个月的时间内，能改变阿莫斯的事并不多。</p>
——比如说，亲手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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