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沈司珩远程做了什么操作,电话挂断后不到半个小时,贵妇人的丈夫突然赶到。 胖胖的中年男人劈头盖脸的对老婆孩子说教了一番,转过来对余未莱又是赔笑又是恭维,还拉着自家可怜孩子向余麦赔礼道歉。 夫妻俩人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让人大跌眼镜。 事情完美解决,警察同志很欣慰,并表示同学之间的矛盾化解了最重要,只做个流程笔录就行,还特别强调了一下,此种情况不会影响考学政审。 沈司珩来的时候,余未莱他们正好往外走,两拨人在派出所门前碰了个正着。 在余未莱旁边套近乎的胖男人,看到从车子上走下来的沈司珩,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不少,褶子一道道的开了花。 “哎呀呀,沈先生!” 胖男人快走两步迎上前去,双手热情地伸了出去。 沈司珩驻足,礼节性的与他握了握手,眸光瞟向后面的女人。 “请请请,沈先生,抽一根。” 胖男人忙不迭的给他递烟,极力讨好。 沈司珩抬手拒绝,“我不抽烟。” 胖男人闻言忙把烟收了起来,正要再说些什么,就被沈司珩一句“失陪”打发了。 跟在身后的周牧适时上前,与胖男人周旋。 抽身出来的沈司珩快走两步来到余未莱面前,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 “还有时间,一起吃饭。” 对他的出现余未莱是有点儿惊讶的。 “你不是晚上有航班吗?” 他勾了勾唇角,“来得及。” 余未莱点头,手指向后指了指后面的三盏电灯泡,问他,“都一起,行吗?” 蔡蔡不想上赶着吃狗粮,更坚决不做电灯泡,便借口有事要离开。 再看自打沈司珩出现就在余麦身后躲躲藏藏的女孩,急切地推着余麦跟上蔡蔡,大概是想一起走。 沈司珩很满意他们的自觉性,随意瞟了一眼,黑眸一定,沉声提了个名字。 “田莫惜。” 欲要逃跑的女孩全身颤栗,触电似的停下了脚步… 她回头,讪讪一笑。 “哈哈哈,珩哥,好久不见啦。” …… 是江城太小,还是缘分太妙? 偌大的都市,忙碌的人群,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孑然独行。 无缘之人就像两条平行线,近在咫尺却永不相交;而有缘之人无论多远,都能穿越人海彼此相见。 你有你的关系,我有我的圈子,于是线与线不断交错,间接相连… 简单的生活,变成一堆交错杂乱的线团。 就像现在这样。 沈司珩是田莫惜的堂哥。 田莫惜的妈是沈司珩的亲姑姑。 加上之前见过的沈如玉,沈如韫,听过名字的沈如韬,沈如光,还有… 沈家真是个人丁兴旺的大家庭。 安静高雅的法式西餐厅内。 一对兄妹,一对姐弟,相对而坐四个人。 用餐过程中餐具碰撞,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声响。 “姐姐,余麦在学校里从没说过是你弟弟,我们一直都不知道呢。” 田莫惜不敢跟沈司珩说话,更不敢在沈司珩面前对余麦死皮赖脸,只能不停的和余未莱套近乎。 “仔细看一下,余麦跟姐姐长得还有几分像呢,特别是鼻子,还有嘴巴这里也像。” 余麦抬起头来望了余未莱一眼,见她淡淡笑着,并没有丝毫不适感,又低头继续吃东西。 “应该都随了老爸。” 余未莱塞了棵西兰花放进嘴里,慢吞吞地嚼着,随口问道,“【莫惜】,哪两个字?” 女孩很开心被提问,“【不要惋惜】的意思。” 余未莱点点头,“挺好听的。” “唉。” 田莫惜却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姐姐,你不知道,我现在就有一件要【惋惜】的事。我妈让我考医大,可我不想,我没她那么伟大,任劳任怨当一辈子的白衣天使。我想考江大,学经济将来做女老板。” “你跟你妈说过你的想法吗?” “说了,她没反对,但是很不开心。”田莫惜双手托腮,一脸的青春烦恼,“我现在就在让我妈开心和人生梦想之间做斗争。” “你妈不希望你从商,自有她的考虑。” 一直安静装深沉的沈司珩放下手里的红酒杯,悠悠开了金口。 “她最大的愿望是你能开心。所以,你怎样高兴,怎样做就可以。” 余未莱望着正处在青春迷茫期的女孩,怅然若失。 她从没经历过这种时期,16岁之后,她的每个决定都是自己做的,没有人告诉她对不对,也没有任何人的参与… 腰际落下一只温热的大手,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轻轻拍了拍她。 余未莱歪头看了他一眼,男人觉察到她的目光,眸子迎向她,微微一笑,“饱了?” 她收回视线,“嗯。” 田莫惜突然“呀”得叫了一声,吓到旁边的余麦不由抖了一下。 “我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女孩看了眼余未莱,煞有介事地问沈司珩,“以后我是该叫未莱姐姐嫂子,还是该叫珩哥姐夫呢?” 余未莱皱眉,八字还没一撇,这孩子问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嫂子。”沈司珩就真回答了。 田莫惜抓住旁边余麦的衣袖,觉得不太对。 “余麦怎么能叫自己的姐姐嫂子呢?不是很奇怪吗?” 被抓的余麦一声不吭地推掉她的手。 沈司珩言之凿凿:“我们会先结婚。” 田莫惜撅嘴点头,“哦,也是。” …… 余未莱和余麦置身事外,只当兄妹俩无聊弱智的对话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田莫惜托腮的手指调皮的敲打着脸颊,一双大眼睛盯着面前一对俊男靓女,脸上满是期待。 “凭珩哥和姐姐的颜值,你们将来的宝宝不管像谁,都一定很漂亮。” 余未莱实在忍无可忍,脱口而出。 “哪来的宝宝?” 老娘自己都还是个宝宝,这小丫头小小年纪想得挺远。 沈司珩的视线移到她的脸上,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你不知道宝宝怎么来?需要我科普一下?或者…”说着大手不怀好意地掐了一把她的小细腰,“亲身示范?” 太痒,没绷住,她低低地闷“哼”一声。 真t是个混蛋,这还有俩未成年小孩呢,不知道“害臊”俩字怎么写是不是? 沈司珩确实不知道那俩字怎么写。 刚刚她那一声着实让他热血翻涌,有点儿受不了。 在两个小朋友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男人的大掌用力扣住她的手腕,强行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顺手将一张黑卡放在桌子上,留给他们买单。 “去个卫生间。”沈司珩说,“你们吃好先走,我们会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