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舒若申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文久一那张俏皮精致的脸。</p>
日日伪装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他假装抱着祝晗，把脸埋在她怀里，实则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的眼泪。</p>
常日里他演好一个情绪稳定成年人，这一刻他终于在母亲面前哭的像个孩子。</p>
他唔咽道，“妈，我现在挺好的，真的。”</p>
凌晨里，四下无人的街道母子俩抱头痛哭。</p>
没人注意躲在不远处面包车后的徐宝渔。</p>
徐宝渔听着他们刚才的对话，对祝晗的恨意又加深了些许。</p>
但同时也欣慰舒若申还是有良知的。</p>
她不禁反思当年的自己真的做错了吗？</p>
这些年她也想过类似的问题，但是如果她知道结局，知道她当年的虚与委蛇虽能促成她和舒若申的婚姻，却会让舒家倾家荡产，她是否还会这样做。</p>
她不知道，她是善良的，却是盲目的。</p>
她对舒若申的爱没有底线，为了跟他在一起，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p>
就如同此刻她仅仅是为了听他们母子说些什么，便可以把不满三岁的儿子独自仍在楼上一样，这些年她做过的傻事太多了。</p>
从高考600分的志愿被她改到二本院校，只为同舒若申在一个学校；</p>
到大学四年从未被承认的身份以及在别的女人面前对她的破口大骂；</p>
舒若申指着她说我真的不喜欢你，放过我吧，这样的画面贯穿了她的大学生涯；</p>
再到放弃好的offer跟舒若申回到家乡；</p>
拿钱给舒若申的爸爸投资，帮舒若申还债；</p>
千辛万苦盼到的婚礼，还不满一年舒若申就在她怀孕的时候跟别人跑了……</p>
桩桩件件都是徐宝渔卑微的写照。</p>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没有他活不了，他却不爱她。</p>
所谓医者不能自医，身为律师的她永远无法叫醒恋爱脑的自己。</p>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筹码，这筹码不是孩子，不是祝晗，而是现在一无所有的舒若申。</p>
当初文久一的离开就让舒若申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徐宝渔，是不会有人接受一个负债累累的他的。</p>
想来可笑，她能留住爱人的唯一方式，竟只能是让这个人变得一无所有。</p>
舒若申母子平复好情绪互相搀扶着朝路口走去，</p>
“儿子，妈还是要嘱咐你，现在有了端端，不管怎么样都要把日子过下去。</p>
给孩子个完整的家比什么都强，其他的都不重要。”</p>
“妈你放心吧，我俩现在这不是挺好的吗。”</p>
徐宝渔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没有继续跟着，转身上了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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