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姜沉默着想了想,诚实道:“尝到爱就会乱,我乱过,反而说明你与我还未变成冷漠的工具,是好事。” “乱点没关系,失去清醒才危险,等你觉得对方已经不清醒时,你就什么也不需担心了,你也可以沉沦。” 月姜这些年不是没有长进,她时常能感受到心底某处在日渐沸腾。 都有景砚一点一点在添柴加火,月姜从彷徨害怕到不再抗拒,最后慢慢享受这种感觉。 但她也有最后的防线,她可以爱景砚,但伤害而至时,她也要有及时止损的本事。 伤害她的人,不配得到她伤春悲秋的眼泪。 弦歌同意地点点头,拍摸着心脏:“有理,心中好多了,容郎从前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就从我慢慢认识他开始,他总有不把命当命的心思,还将家产全给了我,比起怕他见异思迁,我良心发现比较担心自己变寡妇。” “太子妃,求你让太子殿下多劝劝容郎,能惜命还是惜命些,不然一个寡妇钱多了危险。” “下次有男人殷勤我,看我钱不看我貌怎么办,我多挫败,和离,我只能跟容郎有和离。” 月姜:“……” 景砚没让人多为难容英,天色暗后,他就带着月姜离开了。 等容英回到喜房,婆子给他一杆喜称,他一把挑开弦歌的红盖头。 紧随着丫鬟送来合卺酒,容英递给弦歌一杯,俩人安安静静地在婆子安排的步骤下饮尽。 “都出去吧,”弦歌喝完,先命令道。 容英刚落下酒杯,他静静地侧去脸睨了弦歌一眼,起身道:“我也出去,你歇息吧。” 弦歌没急着拦,诧异道:“容郎,原来你家的寡妇是进门从活寡妇开始当的啊?” 容英:“……” “成亲仓促,圆房你吃亏。” 弦歌:“仓促吗,今天不是宜婚嫁的好日子吗,早知道你这样,我之前就问太子太子妃要块贞节牌坊一起搬进来了。” 容英额间青筋突跳,无言以对,但下一刻就见弦歌摘着发饰起身。 他不明:“你这是去哪?” 弦歌笑的一本正经:“大喜的日子你不跟我圆房,我去你家走走,熟悉熟悉你家布局就是了。” “你无父母,我无公婆,等你死外面不回来了,他们都是我的,我不去看看,回头他们都不认识我,仓促的要找下家怎么办。” “容郎最好跟我一块,帮我认认人。” 容英头疼,任他最近心态平和很多,在喜堂上又与玉褚煊说开了心结,万万没料到弦歌很不可控。 他这会才发现,她跟自己记忆里的月国女子很不一样,莫不是改教学方法了。 “你要气死我。” “呸呸呸,容郎,你想死我也不嫌弃你,但你死在我新婚夜不好吧,”弦歌一言难尽地望着他,好似容英其心叵测。 “莫不是,你舍不得我在你死后嫁给别人,你今晚就要害我一个克夫的名声?” 容英张着唇半天说不出来什么话,不知是不是情绪起伏带来的影响,脖间又有些发痒,让他下意识抬手捂了捂。 弦歌视线落在他脖间,看破道:“你想我了。” 容英不语。 弦歌掩唇轻咳,她倾身上前在容英耳间低低道:“不会是你想我太多,伤到根本,不行吧。” 容英明显听见了弦歌话中难以忍耐的笑意,他努力按了按那股痒意,咬牙道。 “那药不是留疤痕的吗,你是不是骗我,还有旁的作用?” “我找商钰去。” 那时是个牙印伤,不好示人,他觉得带疤就带疤,好了后就看不出是什么伤痕印了,没有过分操心。 谁知弦歌竟然是这么戏耍他,就要迈脚走。 容英听见了弦歌的风凉话:“孤家寡人心痒难耐,你就去治吧,大喜的日子可别把商钰弟弟吓到了。” 容英步子猛然顿住,从弦歌嘴中得知,大约治不出什么好病。 “弦歌,我今年二十有六,哪怕,哪怕有些……” 容英话没说完,屋内的烛火忽地接连熄灭,只留两盏龙凤烛长燃。 他一回头,见弦歌早回到了床边,衣衫已经褪下,就要掀被入睡。 弦歌坐在床边,学着容英的话道:“容郎,我今天大婚,哪怕当个活寡妇也要睡了。” “二十有六的你今晚会越来越精神,出去睡就出去睡,别扰我就成。” 就在弦歌要躺下时,容英一个箭步冲上前,他还没说话,一堆枕头褥子就扔了下来。 容英:“……” 玉国和安国邀景砚共谋辰齐,景砚立时就拒绝了他们的请求,但也将要求放在明面上。 辰齐城池加起来共有七十座,除却玉国与安国已收入囊中的五座,三国分下来要公平为先,可以论功劳划分。 是他们先半路邀了景砚,那就是有缺他不可的麻烦要一起解决,主元帅便不能含糊。 双方都知拒绝是假,谋求自身利益是真,玉国与安国见景砚如此强势,既要城池公平,还要主元帅的位置。 起先的主意让他们有所迟疑,又暂缓了邀景砚入局的想法。 耽搁下来三个月,对辰齐的攻伐进展不大,辰齐被玉国和安国戏耍的怒火高涨,无形中在玉安最近偏弱的攻伐下,辰齐的将士备受鼓舞。 这对于玉国和安国十分不利。 无法,便在利益上多让步,同意景砚的两样要求。 而景砚得知玉国和安国已让步,立刻向景怀煦递了折子,准备领兵出征。 在景砚留在景国内时,他帮助景怀煦处理了大部分国事。 走后,景怀煦自然会提拔其他人继续协助自己。 景碌一听景砚要走,这种行军打仗之事长则几载,几载时间内,他十分乐意留下辅佐景怀煦,逐渐把持朝堂。 但也要在太子在时,堂堂正正的拿下,日后他做什么才有人信服。 于是景碌给了岳父赵左丞相一个眼神,赵丞相站出来道。 “陛下,太子殿下此举是为景国万世发展,臣觉得太子殿下英明无双,但太子一走,陛下便要有更重的政事压身,未免劳累龙体,臣推举黎王殿下帮扶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