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春困

他随意地抹了一把唇边的血线，动作中带着几分不羁，却难掩眼底的沉重。</p>

今日楚余霁总算是知道了，为何那天醒来以后，灵均会表现得如此痛苦，并且闭口不提究竟梦到了什么。那灰暗的眼神，不仅仅是恐惧，还有深深的自厌。</p>

熟悉的心痛感又来了，那种亲眼目睹最珍视之物的破碎却无能为力的感觉......</p>

要不现在再回去一趟？只是断一只手未免也太便宜宁正则了。</p>

留影石发出的光渐渐变弱。</p>

目睹了最后灵均魂体的变淡，以及桌子上那只不再动弹的兔子后，楚余霁皱着眉陷入了沉思。</p>

“所以，是类似于离魂的情况。不是宁正则亲自去了原界，而是灵均的魂体到了上界，之后又被兔子的身体困住。离魂......或许之后可以问问明远师叔。”</p>

这么看来，灵均的身体还有隐患，若是再次离魂，然后被宁正则困住，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逃脱了。楚余霁顿时心生悔意，想要撤回之前那个让宁正则沉迷于养兔的念头。</p>

理智也让他逐渐打消了刚才那个杀个回马枪的念头，他的手腕一转，那块留影石、那副画像与地上的那具傀儡顿时灰飞烟灭。</p>

这些东西若是被灵均见到，只会让他再次伤心。</p>

楚余霁稍稍调息了一下，便飞速地往刚才感知到的空间裂缝处赶去，他还有很多事要做。</p>

第33章 春困</p>

春日迟迟。</p>

十一端着药, 一路目及新发的绿意，听着清脆的莺啼, 连心情都畅快不少。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府中最膈应他的那个人不在。</p>

来到灵均门前，他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他有些担忧地轻轻推门入内。</p>

看到屋里的场景，十一不由放轻了脚步。灵均竟趴在桌上睡着了。</p>

日光透过窗纱落到桌上, 形成一段细碎朦胧的光河，随着时间慢慢地往桌子中间淌去，渐渐淌到了那片白净的雪颊上。</p>

那人确实宛如雪堆出来, 一身冰肌雪骨。</p>

被日光一照, 就像是要被晒化了一样, 腰肢与肩颈微动, 将脸往下埋了埋。本披散在身后的青丝往两侧倾泻下来, 反而将一小截柔软莹白的耳垂和白皙细腻的后颈暴露了出来。</p>

十一只是在远处看着, 就能想象这捧被日光融化的春雪能有多么柔软。</p>

他静静地在原地看了一会，还是轻手轻脚地去床上拿了条毯子。</p>

现在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以灵均的体质, 若是在这桌上再多睡上一会，怕是要受凉。</p>

只是他动作虽轻，在那柔软的毯子触及肩头的那一刻, 却还是惊动了枝上蝶。漆黑而浓密的睫羽如蝶翼般轻轻颤动了起来。</p>

“嗯......”</p>

灵均睁开眼，眼中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糊。</p>

“十一, 你来了。”</p>

他低头看了看从肩头滑落的毯子, 自言自语道，“我怎么, 在这个时候睡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