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草离离</p>
在小王的软磨硬泡之下,冀王韩春生终是忍痛割爱,将“益气丹”送给了那个叫项义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也终于知道了小王的名字:韩雪芬。</p>
心情舒展,马蹄轻快。不一日,项义回到了吴家堡中。见过吴天宇和“赛鲁班”后,将经过略一述说,三人一同来到吴大彪房中。义兄吴大彪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而平缓,状况一如初时未变。早有丫环递过温水,项义小心翼翼地将“益气丹”取出,缓缓纳入吴大彪口中,又喂吴大彪服下半碗温水。三人心中紧张,“益气丹”效用究竟如何,谁也不曾见过,心中只是祈祷,口中一无声响,双目俱皆一瞬不瞬,似欲从吴大彪面色上窥见端倪。</p>
莫约顿饭功夫之后,吴大彪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黯淡无光,全没有一丝遭难前精芒电闪的光彩。再过半晌,吴大彪已能辨识眼前之人,口称“父亲”“义弟”“老哥哥”,声音微弱,几不可闻。三人喜出望外,热泪纵横。</p>
三日过后,吴大彪的恢复再无任何进展,状况稳定在能够辨人、说话、略进汤食的境状,四肢全身仍是无法动弹。项义知道“益气丹”的功效只限于此,不会再有奇迹出现了,他必须从其他两条路上去寻找新的希望。对于项义打算外出寻药,义父吴天宇什么也没有说,只让他一切小心为上,凡事不可勉强。项义点头答应。义嫂唐芙蓉竟劝项义不用再去冒险。丈夫吴大彪能够醒转,能够陪自己说话、聊天、能够让自己喂食、擦洗、伺候,这位贤淑善良的妻子己很知足。这也让项义心中感动的同时,益发坚定了必须让义兄彻底恢复的决心。</p>
初秋时节的巫峡,江水碧绿,山岫含烟,晴空如洗。项义来到此处已经三天,燃点了数十柱香,呼了数千遍“孙长老”,半点回音也无。想是孙长老已将玉如意收回,他们之间已失去了联系;亦或是孙长老知他并未杀死荆忌,是故不再理睬于他了。无论哪种情况,连见孙长老一面都已不能,想从他这里求得帮助的希望自是完全落空了。项义一声叹息,木然转身。</p>
鄂境施南府一客栈内,项义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窗外蛙声起伏,蝉声凄切。他忽然想起关于蝉的传说,据说蝉在出生前,要深埋地下八八六十四日,出生后就放声歌唱,昼夜不息,三天三夜后耗尽生命潜能而亡。项义乃一杀手,从未像才子佳人们一般有过见月伤心,望花流泪的闲情。然而此刻,他却突发奇想:如果说蝉是在歌唱,那声音又为何如此凄切哀婉;如果说蝉是在哭泣,又怎的不见其有泪水在流淌;或许,蝉只是在诅咒,诅咒那万恶的黑暗或者是那更为可恶的阳光……也不知蝉究竟是喜欢黑夜还是阳光,但无论如何,蝉总是坚韧的,它用自己的全部生命去做它要做的一件事情。关于结局,那该已是事情之外的事情。项义忍不住一声叹息:是啊!结局往往并不是当事者所能控制的,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明天就是七夕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付出任何代价为义兄吴大彪求得“金阳丹”。</p>
七夕之夜,月色分外皎洁。月华树影中远远望去,落仙洞犹如一个巨型的虎口,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凡世的生命。洞口旁边的庙宇,巍峨庄严之中却给人一种嘲弄的感觉,仿佛这世界并不真实,不过是人们的共同错觉而已。</p>
项义刚潜入大殿喘息未定,一个深沉的声音已自身旁响起:“小娃儿!这么些年了,才来么?”赫然正是那吴飘然的身音。</p>
“对不起!小子来迟了!仙师一向安好么?”项义施礼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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