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睡着了，她这一小时肯定是在“告诉”和“不告诉”两个选择里来回拉扯。</p>
她问乔敏呢。</p>
虞倦洲说，“我提前出来了，在车库等她，她还没忙完。”</p>
虞念心照不宣的。</p>
虞倦洲作为长相相当不错、身材也极其不错的男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女子眼里的香饽饽。从来都是别人等他，哪里见他这么积极等过旁的姑娘。</p>
细细想来，其实打从多年前跟乔敏重逢后，虞倦洲就挺重视她的，虽然那时候他叫她一声“敏姐”，可但凡是乔敏喜欢的、乔敏说过的话他都记在心里。</p>
虞念觉得，与其说虞倦洲对她有心思变化，倒不如说他其实最没明白的就是他自己的心思。</p>
“姐？”虞倦洲以为没信号了。</p>
虞念从思绪里走出来，再去提湛家的事，心情就变得沉重复杂。</p>
虞倦洲整个过程都在倾听。</p>
或许，是在倾听吧。</p>
总之在她说湛家事的时候他全程没打断她。</p>
只是中途的时候他点了支烟，啪地一声，打火机点燃时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挺明显。</p>
虞念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完后，轻声说，“你有知情权，当然，你也有选择权，如果你就是想这辈子都不回湛家也没关系，你高兴就好。”</p>
虞倦洲在那边沉默了许久，车窗打开，他抽了一口烟，吐出大片烟雾来。</p>
“你是知道我的，我的确不想跟湛家有任何关系。血缘在那摆着我没法选，但我可以选择这辈子不认他们，就像当年他们不认我一样。”</p>
虞念沉默。</p>
她知道。</p>
这么多年来虞倦洲不提湛家的事，他是没放下，虞念也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和无助，只不过不曾想虞倦洲的怨恨能这么深。</p>
手机那头的嗓音很凉，瓦上霜、井里冰都不及他淡淡语气里透出来的寒意。</p>
“虞家落难的时候，父亲都不曾求助过湛家，我更不会，哪怕现在再难，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虞倦洲说。</p>
虞念想了想，“听说……湛家老爷子曾经去过虞家。”</p>
虞倦洲呵了一声，显而易见的冷笑。</p>
虞念不用看都能想象的到他的神情，疑惑，“怎么了？”</p>
心中隐隐有了预感，应该是还有别的事。</p>
“湛家老爷子何其尊贵啊，像我这种出身，在他眼里不过就是私生子，连家谱都进不去的。他想认我并非是真的想认我，不过是碍于湛家其他长辈的闲言碎语，也顺带的想让湛家嫡亲们有个好名声。”</p>
虞倦洲冷嘲热讽道。</p>
那年湛老爷子亲自去了虞家，其实他知道这件事后内心还是隐隐泛起暖意的。他为之不堪的身世，就像是个烙印似的烙在他身上，不被承认、不被认可。他何尝没羡慕过湛家的那些个兄弟？哪怕是寻常人家，他也是羡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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