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听完戏后,对乌苏答应进行处置,但等石南溪一觉醒来,已经夜幕降临,她浑身酸软,仿佛被车子碾压了似的,好在身体清爽,只是康熙不在身边。 石南溪艰难的撩开床帐,伸手拉铃,红缨和杨嬷嬷很快双双走了进来。 “娘娘,您醒了。”红缨快步上前撩开床帐,将之挂起来,杨嬷嬷则从小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用手背试了试,是温的,才递给娘娘。 石南溪接过水,连喝了好几杯,才缓过来。 “皇上呢?” 一张口,听到自己哑得不成样子的嗓音,石南溪忍不住在心头暗骂康熙,三十八岁,等过了年就是三十九岁奔四的人,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精力。 若康熙听到,肯定理直气壮回——他作为一个马上皇帝,日日练习步库骑射,精力旺盛的很,又只独宠她一人,那精力当然只能对她使,要是对其他女人使,那她肯定要吃味哭鼻子。 杨嬷嬷接过空杯,去送回小桌子上,红缨钩好床帐,此时痴笑的回: “娘娘刚醒来就问皇上,您和皇上感情真好。” 石南溪对红缨的答非所问翻了一个白眼,这时,杨嬷嬷放好杯子走回来,看到这幕,一向严肃古板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打趣的笑。 “老奴也觉得皇上娘娘感情好,皇上起来时还特意吩咐奴婢们别喊醒您。” 石南溪感受得到毫无力气的身体,扯了扯嘴角道: “杨嬷嬷,你怎么也和红缨学会打趣了。” 主仆三人说笑了会,石南溪靠坐在床头上,听到康熙是回了九经三事殿。 \"娘娘,您可别因为皇上没有留下陪您生气,那是因为御前索额图大人有事求见,似乎和太子殿下有关,皇上这才走了,但走之前可是好生交待要照顾好您,还赐了很多赏赐,奴婢已经登记入库了。\" 红缨赶紧开口,生怕娘娘误会皇上。 索额图、太子?石南溪闻言眯了眯眼,从这两个名字上滑过,看了看天色,直接转移话题: “对了,本宫说好要给乌苏答应那边处置的,没想到一觉醒来这个时辰了。” 杨嬷嬷道: “娘娘莫要担心,皇上已经对乌苏答应处置了,因为有惠妃娘娘的求情,皇上罚了乌苏答应抄写宫规五十遍,罚俸三个月,最重要的是惠妃被皇上当众训斥,责令好好反省,还罚了三个月俸禄。” 惠妃身为大阿哥的生母,在宫里颇有些特殊的地位,已经很多年没有被皇上当众训斥,这次可谓丢尽了颜面。 石南溪不意外,估计康熙这么重罚惠妃,还有回芳楼大阿哥挑衅太子的原因在,借机敲打大阿哥呢。 “皇上既然做出惩戒,本宫一切听皇上的。” 说完,捂住空荡荡的肚子,她道: “本宫饿了,传膳。” 听到这话,红缨笑了: “皇上知道娘娘醒来肯定会饿,走前就交待奴婢为您准备好膳食,奴婢现在就去通知小厨房传过来。” 听到又是康熙的吩咐,石南溪忍不住道: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一次性说完。” 往外走的红缨闻言笑盈盈的回头: “皇上还吩咐奴婢,您醒来若生气,明儿可以当面骂他打他,但千万保重身子,不然他可是心疼的。” “滚。”石南溪说完,自己却笑了。 然而另一边很多人却笑不出来。 紫禁城,接到消息的平嫔又一次砸了寝宫,她面色狰狞的怒骂: “娴妃、娴妃,那贱人到底有什么好,皇上喜欢不说,现在连皇太后也喜欢她了。” “不就是一个庄子来的病秧子,凭什么当娴妃,还享受贵妃份例。” “钮祜禄氏那贱人不是自以为自己是后宫第一人,怎么这么无用,惠妃也无用,统统都无用,连一个娴妃都对付不了。” 听到消息赶来的尚嬷嬷看着一地狼藉,一板一眼道: “娘娘,隔墙有耳,请您息怒,老爷交待,不求您照应太子殿下,只要求您低调不可再被抓到把柄影响到太子殿下。” 平嫔听到尚嬷嬷的话,额头青筋跳了跳,这老奴竟敢仗着阿玛对她这么无礼,她咬牙切齿道: “大胆,不过一个贱婢,别拿着鸡毛当令箭,敢不敬本宫,指使本宫做事,给本宫滚出去跪着。” 尚嬷嬷神色不变,对着平嫔恭敬地福了福身,道: “奴才失礼,这就领罚。” 走前看向地上的狼藉。 “只是娘娘这个月的份例早就超过了,这些瓷器你摔了内务府不会再补过来。” 说完,起身离开,走到门外跪下。 “贱婢!” 平嫔被气地把最后一个花瓶砸了,砰的一声响起,殿内殿外均是一片寂静,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最后是心月硬着头皮上前劝慰: “娘娘息怒,您身份尊贵,何必为了娴妃动气伤了身子。” 平嫔闻言狠狠瞪向她: “那贱人之前是娴妃,现在又享了贵妃份例,是妃位第一人,本宫一个嫔被她死死甩开,哪来的身份尊贵!” 心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色瞬间煞白,立刻跪下来,平嫔见此再次吭骂了起来。 长春宫的动静有些大,很快被人传了出去,翊坤宫,郭络罗妃接到消息,嗤笑了一声。 “那位现在就是拔了牙齿的老虎,没了小阿哥什么都不是,只能无能吭骂。” 巧惠扬起笑道: “可不是,要不是有赫舍里一族派来的那位嬷嬷约束,她早就不知道做出什么事了。” 王嬷嬷将茶奉给娘娘,接话道: “不过平嫔动怒也很正常,谁能想到那位娴妃竟然不动声色的笼络了皇太后的心,实在深不可测。” 听到娴妃名字,接过茶的郭络罗贵妃脸上的笑淡了下来。 “是啊,谁能想到,那位藏得可真深,几个月前复选,谁能想到如今的情景。” 王嬷嬷神色凝重: “已经秋天过半,皇上就要携众人从畅春园回来,但您的宫权至今还没有夺回来,等娴妃回来,您必然要被压制,无论如何,娴妃不得不除!” 郭络罗妃端着茶碗,白色的雾气氤氲了她的眉眼,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听到王嬷嬷的话,她迟迟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道: “娴妃是不得不除,但不能是咱们动手。” “娘娘的意思是?” 郭络罗妃低头饮了口茶水,嘴角翘起,眼睛却看向了长春宫方向。 “不是有位现成的人选。” 王嬷嬷和景燕顺着娘娘视线看去,顿时明白了,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平嫔确实是个好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