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溶月闻言停下脚步,微微挑眉: “张嬷嬷这是又有何指教?” 张嬷嬷立刻一脸惶恐: “石大格格折煞老奴了,您是何等的身份,老奴区区宫婢,万万不敢对您有所指教。” 说话间,她跟到了跟前,深深的福下身给石溶月见了一个礼,嘴上同时赔罪: “老奴以前有眼不识泰山,石大格格大人有大量可别老奴一个区区宫婢计较。” 其他秀女见这边有热闹可看又聚了起来,石南溪看到这幕, 自动离石溶月远些,躲到柱子后,她知道以对方性子肯定不饶人。 果然石溶月看着这幕,嘴角上翘,人却故作惊讶: “哎呀,张嬷嬷,你这是做什么,您不是说一切按宫规礼仪办事,我可不敢当啊!” 张嬷嬷见此又气又急,可皇太后已经派人敲打了她,若不求得石大格格原谅,这个肥差可就要没了。 情急之下,她猛地打向自己的嘴巴,神情越发惶恐: “格格当得起,当得起,是老奴人微卑贱,说错话了,真是该死,该死!” 说着见对方不叫停,便继续打,直到打到自己嘴巴都肿了,这才听到对方迟迟的一句: “哎呀,张嬷嬷,这是做什么,快停下。” 张嬷嬷这才放下手,人却不敢放松,而是小心翼翼道: “老奴年纪大了,头晕眼花,以前做事糊糊涂涂,这会清醒过来,老奴后悔不迭啊!” 石溶月看到张嬷嬷当着储秀宫这么多人的面低头哈腰认错,那是得意万分,故意拿腔拿调道: “人老就容易糊涂,不过及时清醒就好,本格格今日就好心提醒嬷嬷一句,这人拉,糊涂一时尚可救,若继续糊涂下去谁也救不了你。” 看以后还敢不敢再得罪她了,这就是下场。 说完,这才在对方毕恭毕敬下,志得意满的离开,张嬷嬷等人走远了,这才艰难的直起腰,可一抬头就对上一群秀女指指点点和异样眼神。 顿时恼羞成怒,觉得今日老脸都丢尽了,这时嘴巴又传来一阵刺痛,她哎呦一声,赶紧捂住嘴,羞恼的低头快速离开。 但即使回了屋关了门,也仿佛依旧能听到秀女们对她的讥讽和嘲笑。 她之前身为秀女管事多被讨好,现在就有多颜面扫地,而经过今日当众赔罪掌嘴的事,让她威严扫地,以后别说秀女讨好,怕是都管不动她们了。 都怪那个石溶月,事情都过去了,还去跟皇太后告状,害的她落得如此下场,心头不觉生起了恨意。 而另一边,索绰罗佳慧也对石溶月恨意滔天。 就因为她是内定太子妃,那个什么赵嬷嬷就对她谄媚奉承,上赶子巴结讨好,对她却故意羞辱。 她气地疯狂的扯帕子,赤红着眼骂道: “贱人,贱人,什么姐妹情深,不过装模做样给人看!” 屋内李佳明秀赶紧捂住对方的嘴,小声提醒: “表姐、表姐你小声点,要是被人听到再被告状怎么办?” “告状?”索绰罗佳慧顿时看了过来。 李佳明秀给她分析: “表姐你想,好端端的为何皇太后要派人取你抄的宫规?甚至连之前为你说话的张嬷嬷都被敲打了,肯定是有人跟皇太后告你和张嬷嬷的状,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石溶月现在就这么得皇太后看重,那她以后若入了太子的毓庆宫可不得受其打压? “原来如此,我刚刚就觉得奇怪,肯定是有人告状,还是石溶月干的,今日只有她被皇太后召见了。” 索绰罗佳慧砰一下扔了茶盏,咬牙切齿道: “贱人,我与你势不两立。” 李佳明秀见此想到有这位对付石溶月,微微放下担心,面上却似好心劝道: “表姐,你可别再冲动,对方如此得皇太后欢心,要是再得罪对方,怕是这储秀宫再无咱们表姐妹站的地了。” 索绰罗佳慧听了更加不忿嫉妒,当即眯着眼道: “放心,我不会再冲动。” 李佳明秀见此再次找个借口离开,而留在屋中的索绰罗佳慧一个人坐在原地不知想什么,过了会,突然吩咐: “来人,给本格格大伯递个消息。” 哼,不是标榜着姐妹情深吗? 本格格就等着石南溪的病久久好不了后被挪了出去,到时看你还从哪再找借口标榜自己。 另一边,石南溪等人散了,这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她回头望了一眼张嬷嬷所在的罩方。 身旁红缨压抑着激动小声道: “没想到皇太后会出面,以后索绰罗格格肯定再不敢欺负您和大格格了,还有那张嬷嬷,有今日这一出,以后肯定也不敢再行事偏颇了。” 石南溪听了突然却问: “你觉得今日后那两人会悔改,不敢再针对我们姐妹?” 红缨想也没想道: “皇太后都出面了,那两人若敢再针对两位格格,岂不是不把皇太后的话放在眼里?” 是呀,面对权力身份她们不敢明面上针对,可内心怎么想谁会知道。 索绰罗佳慧有个内务府副总管大伯,张嬷嬷虽然不显,但对方能在宫中几十年好端端的,还能捞到肥差,又怎会没有几分本事。 就凭今日对方那果断的反应,就知道不是个简单的。 所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要么就先打再给一个甜枣,装作大度,趁机收服对方。 要么就得罪到底,把仇怨放在明面上来,对方反而不敢轻举妄动,再找个机会彻底解决对方。 而石溶月今日这样即便出了气,却只会让对方心中怨恨更深,为自己以后埋下隐患。 她最近也得小心些,于是交代红缨: “话虽这么说,但我瞧着还是有些担心,可能是人病了就喜欢多思,你最近也多注意些,万莫无意间犯了错,被人拿去说嘴。” “是,二格格,奴婢晓得了。” 红缨神情一凛,前日被索绰罗诬陷的事还历历在目,她不能放松,得更加谨小慎微才是。 这边闹剧结束,乾清宫那边却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