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梁在息县也任职了几天,也是难得休息一下,等卫所的户籍整理好,就上报了千户所,基本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不过今天则有一件重要的事干,自己带着二十来个手下去往城中的一户人家,这个人可了不得,整个息县城内的排泄物都归他,名副其实的粪王。 可不要小瞧了他,一般人还真搞不了这个活,所以张元梁自然也不敢大意,万一这货是个愣头青给自己黑了,那自己不亏死了,真就是是应了那句话,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张元梁带着一众小弟来到一个红漆大门外,抬头看了看门楣,上面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石府”两个大字。他不禁连连感叹到,啧啧啧,都什么世道一个粪官儿都能住这么气派的宅子,自己好歹也是个总旗,宅子竟然是住的别人的,而且还没人家的大。真是礼乐崩坏,世风日下啊! 想到这里,张元梁决定要必须蹭点他的粪。于是,他带着人就往宅子里闯。 这时,石府的把门小厮连忙上前拦住他们,但是看着眼前这些穿着破烂军服、气势汹汹的士兵们,心里有些发怵。毕竟这些人刚刚经历了几天的军训,虽然真打起仗来可能不顶用,但站得整整齐齐的样子还是多少有点吓人。小厮小心翼翼地问道:“军爷,不知道有何事呀?” 张元梁站在众人面前,气势汹汹地说:“我找你们石老爷,有大事,赶紧带我去见他。”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厮不敢怠慢,连忙点头哈腰地说:“好嘞,军爷请跟小的来。”说着,他便带着张元梁等人走进了院子里。 说着张元梁等一众人就冲了进去,不过也比较识趣没有进二堂,只在大堂的八仙椅上坐着,让小厮去禀报,虽然不把这息县粪王放在眼里,但是也不能欺人太甚,把气势表现出来就行了。 不一会儿,从屋里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男子,看起来一脸憨厚老实的样子,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的沉稳与老练。毕竟,能够成为一方霸主,肯定不会像外表那样简单。 这壮汉先是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张元梁,只见他身形消瘦,中等个头,皮肤白净。然后,他注意到了屋外院子里站着的二十名军户汉子。其中有些人他甚至还认识,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已经变得如此不同。 “看来他就是息县新来的总旗”,壮汉心中暗想道。最近市场上流传着这位总旗大人仁义善良,愿意给流民和穷人提供食物。然而,当他亲眼见到时,才发现原来竟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但他心里明白,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谁会无缘无故地花钱养活那些只会吃饭的闲人呢?不过,他也懒得去深思这些问题。反正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今天这位张总旗居然亲自找上门来。这让壮汉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主动与他打招呼、结交,所以他特地前来质问吗? 但是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毕竟也是一方人精,石粪王笑呵呵的上前打招呼:“我老石今天就听到喜鹊在院子里叫渣渣,就知道今天有贵客上门,但是没有想到是张总旗。” 这次轮到张元梁诧异了,“你认识我?” “那是当然,总旗大人小小年纪仁义无双,我们息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毕竟息县是小县城,只有五六万人,想做点什么事还传播的挺快的。 这边石粪王恶狠狠道:“小凤,还不赶紧给张总旗上茶,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怠慢贵客我皮给你拔了” 小婢女吓的慌慌张张去倒茶,张元梁则是表示不碍事。这粪王接着诉说着张元梁收拢乞丐和穷人流民,给他们活路的善举,好比圣人在世。 被夸的张元梁心里美滋滋,连连摆手,表示只是举手之劳,随后两人就围绕石粪王的恭维聊了半天,突然张元梁才缓过神来,自己是来办事情的,怎么聊上了,果然这精壮汉子不是一般人。 “石老哥,小弟有点事情还是需要老哥帮帮忙呀。” 毕竟聊了半天了,两人已经熟络了,在端着架子压别人给自己办事也不妥,于是张元梁把姿态放低,好说好量,也希望他能识抬举,不然自己还是要翻脸的。 “哦,张老弟你且说说看!”这石粪王也是精明,不见兔子不撒鹰。 “石老哥,你也知道的我卫所不是还有千把亩地嘛,所以就像让你的粪工把收来粪倒到我的地里面,也是想多结点粮食嘛!” “你看,能不能成全了小弟呀!” 看着这小小总旗的样子,老石也是心里犯嘀咕,这小子光想着要东西可一点也不提钱的事,妈的,他卫所可不止千把亩地,那可是整整两千亩呀!,老子要多少粪才能给他铺满呀! 自己这一年靠着粪行一年收入一万多两了,如果要是把他的这两千亩都弄上粪,自己可要损失不小,估计要也要有两千多两了,这对自己来说可舍不得,你要是来强的咱也不怕,你不过是一个小小总旗,有什么好牛的,想好了这些,石粪王觉得把这小子糊弄过去就行了。 “总旗大人呀,这可有点为难我老石了,一时间我也找不来这么多粪呀,要不等等,等存够了我在就给大人送过去。” 张元梁听了这话恼在心里喜在面上说道:“石大哥说的是,那小弟我就先告辞了。”毕竟成年的回答,没有答应就是拒绝,再追着说就是你不礼貌了。 “总旗大人,在这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不了,卫所里还有军务就不打扰了。” 石粪王笑呵呵把张元梁一众人等,送到了门外,等他们走后,粪王唾了一口唾沫,“什么东西也敢来打秋风,我背后可是有捕头和典史大人,你算什么。” “吴二,给爷搞几个好菜,晚上爷们要请人吃饭!” 这石粪王也是怕张元梁来真的,所以要和自己靠山搞搞关系。 离开的这里的张元梁走在回去的路上,面色阴沉,这还是第一次碰壁呢,说不生气是假的,但是心里还是想着还是如何把粪搞到手,这样子只能用钱买到手了,自己又没有这么多钱,用什么方法,东西要了,还不掏钱,这可愁坏了张元梁。 到了卫所门口看见梁大山和四狗子在训练,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闪过。这边的两人看着自己大哥回来了,也是热情迎了上去。 “大哥,总旗大人,你回来了!” 张元梁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声,“嗯嗯。” 梁大山闻声也不说话了,看着自家大人不明所以,待到张元梁把今天的事给他们说了以后,梁大山异常恼怒。 “这狗东西,竟然敢如此不把大人放心上,我这就去剁了这粪桶。” “梁大哥,且慢,你现在去,必然留下把柄,要是事情闹大了都不好收场。” 听了张元梁的话梁大山才冷静了下来,也不怪梁大山恼怒,对张元梁不敬之是其一,其二就是这土地要是上了粪,结的粮食就要翻一番了,至少能打三四石粮食。 要是不上粪最多只能打一石半,能打两石的都算好庄稼了,这是为什么有些穷人家一年只种一季粮食,就是为了养土,种一茬春粮可能比两季庄稼都打的粮食多。 这些粮食可是要供卫所吃的呀,要是以前梁大山还不会这么生气,毕竟这多打的粮食都算百户或者副千户所得,但是今天总旗大人仁义供养着兄弟吃穿,把兄弟当营兵一样,不给我们粪我们吃什么,我们穿什么。 再加上这梁大山本来就看不上收粪行当,今天找你要点粪还推三阻四,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看着气鼓鼓的梁大山,张元梁笑着说:“我有一计,就是不知道梁大哥敢不敢干?” 梁大山急切的问道:“大人,属下这条命都是您的,你让我去东,我绝不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