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婉的脸色微不可查的沉了沉,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后的人群,公叔北丞握着她的手猛然收紧,林墨婉吃痛,还没看见什么就连忙回过头开看想公叔北丞。 四目相接,这次林墨婉虽然依旧努力保持镇定,但神色间还是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慌乱,她想告诉沈微远,或者林钦海,情报有误,但事到如今,她似乎也没有退路了。 而反观公叔北丞,却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温柔的笑着,那缱绻的爱意,仿佛要从眼底溢出来,此时此刻,林墨婉并不觉得幸福,只觉得背脊发凉。 她别开眼,皱了皱眉,尽可能让自己平静,却还是被公叔北丞拆穿:“你现在应该挺后悔的吧,看起来,比起我,沈微远在你心里还是更加重要一点。” 林墨婉沉默了,听着他语气中不假思索就带上的一丝苦笑,她突然有点怀疑,公叔北丞是真的看见了沈微远的人还是说只是诈她的。 她抬头,看向即将走到头的阶梯,上面就是金雀台了,她一咬牙,心中一横,不管真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她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大不了同归于尽,她也不算亏。 思索间,她垂下眼帘,掩去心中复杂的思绪,低声道:“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可以不说这些扫兴的话吗?” 她佯装生气的指责,却只换来公叔北丞不明意味的轻笑,林墨婉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眼见着就跨步上了最后一个台阶,公叔北丞牵着她的手走到神台之下,转头示意一旁的掌事公公开始致辞。 “青天为证,日月同鉴……” “慢着!” 掌事公公宣读的声音刚进行,台下的人群中就传来叫人无法忽视的抗议声,林墨婉心头一沉,下意识猛然回头。 幽长的台阶下,男人挺拔的身影缓步朝着高台走来,赫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城来的沈微远。 仪式戛然而止,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这边,沈微远几步走上台,看着牵手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公叔北丞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目光淡淡的看着他,甚至轻轻勾起唇角,道:“怎么了这是?二爷来参加我的婚礼,怎么来的这么晚?” 他说着,眼底含笑,似乎在等着沈微远爆发,可没等来沈微远的爆发,却等到四周阁楼上早已经埋伏好的弓箭手。 看着齐刷刷亮出剪头对准台上的弓箭手,一时间台下的人顿时乱作一团,尖叫,推攘,慌忙离场,没多久,原本还热闹的场合就变得空无一人。 公叔北丞眼底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看着沈微远,凝了凝眸,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一把拽过手上的林墨婉,大力的拉扯之下她头上的凤冠掉落,长发披散开来。 他将她控制住,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挡在自己身前,冷声道:“你有种就让他们放箭,能和她死在一起,我也没什么怨言了。” 他说着,眼底慢慢的都是挑衅,掐着林墨婉脖子的手也缓缓的收紧,控制着林墨婉根本无法动弹。 而此时,阁楼上的弓箭手已经蓄势待发,沈微远看着被劫持的人,大喊一声:“都不准动!” 一时间,阁楼上也没人敢轻举妄动了。 公叔北丞见此得意的笑着,“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拿到掌权资格了吗?不,沈微远,你太天真了。” “当然。”沈微远咬着牙,拆穿这匹恶狼的真面目:“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些年,公叔言玉怕是早被你架空了吧。” 他说的笃定,甚至不带一丝犹豫,“当年林家的事,就是你一手操盘,拿太子当挡箭牌,嫁祸林家,害的林家家破人亡,因为林家发现了你谋反的秘密,我可有说错?” 听着沈微远的控诉,林墨婉顿时只觉五雷轰顶,她想过公叔北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没想到,曾经林家的惨状竟是他一手造成。 也是这时,她突然明白,沈君池一直都怀疑沈微远在秘密调查的事,难道就是林家的事? 难怪从前他总是半夜偷偷去潜入紫藤苑,搞得浑身是伤,还总是满眼委屈的问她一些她听不懂的问题。 原来,这都是他在做为了她但是不能说的事。 如今,见自己曾经做的事情被捅出来,公叔北丞也丝毫不慌,但索性也不再装了,掐着林墨婉的脖子,手上逐渐用力,他狞笑着:“是啊,都是我做的,我也知道你是林家的后人,可那又如何?那个位置不该是我的吗?” “论能力,能出身,我哪一点比不上皇兄那个优柔寡断的人?明明我才是帝位继承的第一人!凭什么最后是他不是我!凭什么!” 他怒吼着,仿佛要将那些年收到了不公待遇全权发泄出来,伪装了那么久,始终是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而他掐住林墨婉脖子的手也在一点点的收紧,直到林墨婉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沈微远大喊一声企图安抚:“好!够了!你把人放了,你们公叔家的事,你们自己算,现在我只要你放人,你放人,我就撤兵。” 听着沈微远的话,公叔北丞的理智似乎恢复了一丝,他咧开一抹笑:“沈微远,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放了她,不久等于给了你杀我的机会吗?你妄想。” 他说着,果断抬手,一记重拳落在她后颈,林墨婉只觉脑袋一沉,便瞬间没了意识…… 浑浑噩噩之间,她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声音,但却听不真切,不过能肯定的是,她正在被公叔北丞带去一个什么地方。 不等她撑到抵达,便昏昏沉沉的彻底晕死了过去…… 等她再有意识时,猛然睁开眼,她被绑了起来,靠在床榻下,四周的装潢富丽堂皇,环顾屋内,这可并不像是普通的地方。 她想起身观察情况,可手脚都被绳子绑住她根本没办法动弹,身上的喜服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人换了下来,身上的衣服如今也只是普通的常服。 恍惚间,她莫名有种不久前在金雀台发生的事情,都像是一场梦一般让人莫名觉得缥缈。 突然这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