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婉再醒来时,已经是日晒三竿了,她迷迷糊糊的睁眼,只是觉得累,眼睛也酸胀的要命。 她有些吃力的动了动身子,身边却突然靠上来一个炽热的怀抱,她身子一僵,甚至暗暗倒吸了口凉气,沈微远竟然还在。 她迅速稳了稳心神,想起昨晚他极尽粗暴的动作,完全忽略她的哭喊和求饶,以及那副恨不得将她弄死在自己身下的狠戾,林墨婉心中几乎是不可遏制的升起一股恶寒,本能的抗拒他亲昵的靠近。 似是觉察到她明显的拒意,男人眼底竟闪过一丝错愕,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目光瞬间凝聚起一股寒意和挫败。 他看着本能缩到一旁的林墨婉,刚靠过去动作也当即顿住,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僵持了足足三秒钟。 末了,还是林墨婉怯怯的抬眼看他一眼,多年的隐忍和伪装让她能够很快的将那些情绪压下,随即她什么都没说,拖着疲累的身子小心翼翼的靠过去。 如同曾经的每一次一样,像只温顺的兔子,又或者说是麻木的傀儡,讨好的钻进他的怀里,心中没有泛起任何涟漪,只是暗暗祈求希望他不要在发脾气。 感觉到她的靠近,沈微远的脸色才有所缓和,他缓缓地收紧双臂,将她紧紧地抱住,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良久,他低头亲亲她的发顶,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不知道是不是林墨婉的错觉,她竟从他的叹息中听出来一点自责。 她心里越发奇怪,却又听他声音诚恳的道:“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还疼吗?” 不知怎么的,她心头轻轻一颤,一股酸涩感瞬间涌上心头,她自认为是个很理性的人,可这一刻,好像眼眶也忍不住湿润了起来。 但她明白,她并没有资格生气,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白拿的东西,她想借男人只手遮天的势,就要付出比之更惨烈的代价。 人们常说付出和回报应该是成正比的,但在这不公的世道里,有太多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摁住无数像她这样的无依无靠、永远不可能被人看见的蝼蚁。 如同沈微远这样的人,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就决定一个人,或者一群人的生死,他们想要的东西只是看一眼就能有人双手奉上,而她想要的东西,需要自己拼尽全力有可能拿到。 林墨婉合上眼,稳了稳心神,扫去心头的那一丝丝的委屈,摇了摇头,沙哑的声音应答:“不疼了。” 沈微远抱着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留恋又疼惜的摩挲着她的胳膊。 稍稍冷静下来的林墨婉似是想到了什么,在稳住心神之后,她又缓缓的从他的怀抱中半挣脱开,微微支起身子,趴在他怀里仰头看他:“二爷怎么来了。” 总不能是因为知道公叔北丞来了所以他才来的吧,他来找她一定是因为别的事,而来之后,才正好撞见她和公叔北丞在一起。 沈微远看着她,并未立刻回答,只是皱着眉头,黑白分明的深邃眸子中似是有些不解,一只手不经意一般把玩着她垂落在身侧的长发。 沉默半晌,他才道:“听人说,你是主动来这种地方祈福的?” 其实这种话他是并不相信的,他了解林墨婉,正如林墨婉了解他一样,她不会这样做,可暗卫传回来的消息中,又确实说当时她并没有反对,甚至表现的很乐意。 再联想到先前在狩猎场时,她和公叔北丞相见,以及她偷偷出去见他,还有这次林墨婉待在这里的消息一传出来,公叔北丞就借口替公叔言玉体察民情离开了皇城。 这确实不得不让沈微远心里对林墨婉此举的目的产生怀疑,心里就总是憋着一口气,直到前日,他安插在这里附近的人回信说看见公叔北丞在这附近落了脚。 他心里顿时坐实了自己的猜想,那种被抛弃、被辜负的怒意几乎叫她无法控制自己直窜脑门的怒气,哪怕是当着沈君池的面,他都差点摔杯掀桌。 沈君池当即也觉察到了不对劲,问他,他也只是强压怒气,表示:“没什么,就是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 当他马不停蹄的赶到这边时,却从玉枝口中得知林墨婉一大早就跟公叔北丞出去了,那时候他的心情可谓是差到了极点。 直到看见他们并肩走在街道上、在池边闲谈、甚至去划船游湖,最后他还亲自将她送回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可现在面对沈微远的话,林墨婉不置可否沉默的态度让沈微远刚平复下去的心绪瞬间又翻涌起来,他松开抱着她的手,直接翻身起床,赌气一般坐在床边,背对着林墨婉。 看着他仿佛在说着“哄我”的背影,林墨婉只觉无奈,可谁让人家是金主呢,就连叹气不耐烦的声音,她都只能默默地咽进肚子里去。 稍作犹豫,她还是轻轻凑过去,洁白修长的手轻轻从后背攀上肩膀,另一只穿过他腰间,胸口贴上他的后背,将下巴轻轻放在他肩上,轻声哄道:“二爷别生气了嘛,人家真的不知道您来所以才出去的。” 沈微远不为所动,只是仍旧不悦的别开眼了眼,林墨婉见此,倒也没失去耐心,眼珠子转了转,佯装不经意的轻轻耸了耸肩,单薄的纱衣从肩膀上滑落,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 她故意往他身上蹭了蹭,明显能感觉到男人逐渐紧绷的身体,见男人没反抗,她勾了勾唇,又胆大了几分,主动松开他,绕到前面,直接跨坐在他腿上,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他这才转过头,深幽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忍不住鬼使神差般抬手轻轻握住她的腰肢,隔着薄薄的轻纱摩挲起来。 四目相接,她还是那样诱人,身上半褪的薄纱一边还挂在肩膀上,昨晚的媚态似乎还未全退,他方才刚升腾起来的怒气顿时被浇灭的一干二净,只有些无奈的重重舒了口气。 随即钳住她腰肢的手稍稍用力,将她往自己身上一揽,贪婪的吻上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