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探索夜莺的踪迹,都尉侯府派出去了很多人。终于在不久后,得到了夜莺踪迹的一点消息。我看着都尉侯府寄来的信,看着上面的两个字——盐都。 竟然是——盐都。 没想到夜莺竟会去这里么。我能说,盐都,是一切梦开始的地方吗,梦……梦……真是一个噩梦啊。我想去盐都,但我离开京州需要经过苏凌的同意,苏凌他会同意我去盐都吗。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以威胁他的地方,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于是我就直接到苏凌的书房里找他。门口的小黄门见我来了很是高兴,跌跌撞撞就往房间里通报。 不一会儿,苏凌就从房中走出来了。来时脸上还挂着笑意,风掀起他宽大的袖子,飞扬起来。我想起,这还是我回到未央宫第一次主动找他,看到他今日心情不错,我的提议成功率也会大大提高。 “你怎么来了。”苏凌笑吟吟的。 “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他声音听起来也很高兴。 “我想去一趟盐都。”我道:“我是必须要去的,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也会想办法去的。” 似乎听到的不是他期盼的,苏凌的眼神慢慢黯淡下去。我还以为他会拒绝我,没想到他答应了我,只是说要陪我一起去。 若是不答应,他肯定不会放我走。 到时候借口再甩开他就好了。对于找夜莺的事情我很急,况且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盐都,我打算第二日就出发。 东宫: 谢长新伤好以后就被接到了东宫,林忆疏见他来了,快步上前,拉着他就是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生怕身上有什么地方出了错。谢长新耸耸肩膀,嬉笑着:“小殿下这是怎么了,担心我?” 林忆疏耷拉着脸,紧皱眉头,严声厉色:“你若是安分些,就不会受伤,让我担心。” “那小殿下就是担心我喽?”谢长新笑眯眯地说道:“我好得很呢,小殿下还需要我,长新怎么舍得丢小殿下一个人呢。” “油嘴滑舌。”林忆疏道:“没个正形。” 谢长新道:“看来小殿下这次是无路可选了。”谢长新其实一直不赞成林忆疏逃避,因为他知道,一味逃避只有被动的份,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掌控一切。 “苏凌让你住在东宫,这是在宣告你的身份啊。”谢长新道:“小殿下如果安分守己,那苏凌没有子嗣,百年之后毫不费吹灰之力登上皇位,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林忆疏无语地看着谢长新。 谢长新又说:“我在宫里听说了,苏凌要立你娘做皇后。”谢长新又不解,好奇地问:“你说这是真的假的啊,你娘和苏凌不是死对头吗,他还逼死了你爹,说是害死了你娘的好朋友,你娘对他不是恨之入骨吗。” “是。”林忆疏道:“很多次,母亲从夜里惊醒,满头大汗,都是因为——” “那不就奇了怪了不是。”谢长新叹了口气:“五年前西北之战,你娘还一箭射中了苏凌,这苏凌竟然死缠烂打,还要你娘当皇后,他是不是有那个斯尔摩格综合症啊。” “什么征?” “斯尔摩格综合症。”谢长新拍拍手,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越虐他,他越兴奋,从而产生对施虐者的一种强烈的心理依赖和爱慕。” “……”林忆疏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词。” “我家乡啊。”谢长新道:“我很早之前就说您是殿下吧,您瞧,这不又是殿下了。” “那你还真是预言家。” “自然自然。”谢长新又道:“总不能是因为你娘太好看了,所以那苏凌无法自拔吧?” “娘和他之间的事,娘并没有告诉我很多。”林忆疏道:“不知道他的目的,只有紧紧握住与他抗衡的筹码。” “谢六那边已经传了密信来。”谢长新道:“自从三年前他隐退之后,就领着兵回归民间,若是小殿下需要,随时可以召集军队。” “谢前辈年纪也不小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轻易出兵。”林忆疏道:“如今天下大局已定,我不希望再起波澜,与苏凌的对弈,我不希望动用一兵一卒。” “好好好,知道小殿下你最厉害了。”谢长新道:“那你娘呢,你爹还有……还有陛下的事,她也已经知道了吧……” “……” “她怪你了吗……” “没有。”林忆疏道:“母亲什么也没说,我以为她会骂我吼我,但她很平静。” “这么说,林姐姐她没事了?” “不——”林忆疏道:“我总有一种感觉,母亲好像站在一块浮冰上,而这块浮冰离大陆越来越远了。或许——希望是我的错觉吧。” 夜幕降临,寝宫内。 寝宫门口的太监总管远远就看见了裴小柒端着药来了,他客客气气地笑着行礼:“贵妃娘娘一如既往地准时。” 裴小柒点点头,“陛下睡了吗。” “等着娘娘呢。”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吧。”裴小柒道。 裴小柒端着药走进房间,关上门。苏凌坐在书桌前,手上拿着笔,纸上却一字未落,裴小柒看他的心思根本不在纸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陛下?” “陛下?” 一连叫了好几声,苏凌才反应过来,他揉了揉眉心,道:“你来了。” “该上药了陛下。”裴小柒熟练地坐在他的身边,似乎已经是家常便饭。 苏凌自然地伸出手,裴小柒将他的袖子褪去,手臂上如同火山的表面,青筋暴起,坑坑洼洼的伤口狰狞可怖。 “已经没用黎剑很久了,这伤怎么还是退不下去。”裴小柒道。 苏凌道:“能遏制住这伤的,只有伏羲玉。” “但伏羲玉不是已经失踪很久了……这三年陛下一直寻找也未果。”裴小柒心疼地说道:“当初进了未央宫,臣妾还以为东西就在宫里,大不了抓了先帝审讯一番也好,谁知道……人都死了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