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人都走到这里了,又好巧不巧碰上了,现在再说走错了鬼都不会信的吧。 “早早啊。” 苏言愣了愣,然后看着我扬起一丝微笑,轻轻点头:“早。”他自然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像是没刻意避着我一样,悠闲自在得显得我像个蠢蛋。 我故作轻松地笑着,礼貌地从背后拿出请帖,“歌儿和三叔要成亲了,你和我一起去吗。” “原是这样。”苏言微微颔首,思考片刻道:“只是近些日子事务繁忙有些走不开,我让夜莺陪——” “苏言。”我直言不讳地叫了他的名字,我已经受够了他在我面前装疯卖傻:“已经几个月了你是要闹哪样。” 听到我这么说,守在门口的夜莺连忙把我俩拽回屋子里,然后关上门道:“我的姑奶奶,小心外面有人。” 我道:“怎么,我救你让你有压力了?故意躲着我是怎么回事。” “小隅你误会了,这几日陛下确实忙,没有及时去小竹苑道谢确实是我们的不对。”夜莺连忙打着圆场:“这样,这样好了。既然林将军和璃歌姑娘婚期在即,未央宫这边的事我来帮陛下处理,陛下就陪林姑娘去参加婚礼吧。”夜莺拍拍我的肩膀道:“就这么说定了。”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苏言,只想等一个他的回答。 “好。”苏言道,并没有对故意躲着我作过多解释,只是坐回他的位置上,继续读着书。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还是这样的态度,我何必再像个小丑一样抓着不放。 我没再问他,扭头出了御书房。 林忆疏听说璃歌和林毅成亲的消息,也要跟着我一起去。我想培养培养两个小孩之间的感情,也让谢长新跟着一起去。苏言的马车由寓居护送着,夜莺留在未央宫,我和林忆疏谢长新和清儿坐一辆马车,这次的马车容量非常大,听说是匠人专门设计郊游用的,倒有些房车的味道了。 我们走得早,行程也不赶,一路游山玩水还是十分惬意的。林忆疏很少来到乡野之间,倒是谢长新小时候从乡下长大,一路上倒是给林忆疏开了眼。 “殿下,鱼不是您这样叉的。”谢长新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道:“您这样斜着,鱼很容易就跑掉了。要像我这样——”只见谢长新拿起树枝眼疾手快,就叉着了一条肥鱼,他笑眯眯地说道:“没想到殿下也有不会做的事。” 林忆疏不服气,冷冷道:“有什么难的。”说罢,少年也学着谢长新的样子,树枝插入水中却是一无所获。谢长新见他笨拙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林忆疏阴沉着脸。 我坐在河边,看着谢长新和林忆疏说话的样子也才深感欣慰,看来带着这个小男孩的确是个正确的选择。我可不想我的孩子以后变成疯魔变态的苏凌,或者是苦大仇深的苏言,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他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小殿下,您实在是不行就算了吧,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您又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好的。”谢长新嬉皮笑脸地说道:“不过小殿下若是肯向我拜师学艺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教” 我本以为林忆疏这下子真要翻跟头了,没想到这孩子直接将内力注入水中,刹那间水花暴起,几只鱼就这么飞到了岸边。谢长新目瞪口呆,话都说不利索:“什么,什么情况。” 我道:“条条大路通罗马啊。” 一路嬉笑打闹,我们终于是来到了三叔和歌儿定居的小镇。 三叔早就在镇门口等着我们,见我们来了向我们招手,又帮我们拿行李。随着我们一起来的,还有林毅当年在军中不少认识的兄弟,一听说林毅要成亲也自发跟来了。林毅先是见到林忆疏,摸了摸他的头夸赞:“忆疏又长高了。” “舅公。”林忆疏客客气气地说道。 林毅看向跟在林忆疏身后的小男孩,“这位是。” “啊——林将军好,我是谢长新,是小殿下的伴读。”谢长新笑眯眯地握住林毅的手:“长新早在家乡时就听说过林将军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丰神俊朗,威风凛凛,不愧为大将军之名。” 林忆疏白了谢长新一眼。 接近着,那些林毅认识的兄弟也上前叙旧,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一行人走进小镇,回头看,他也站在原地,一席青衣,身形单薄仿佛被风一吹就倒。寓居站在他的身边,看起来像他的拐杖似的。 他始终与我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仿佛就是大病以后开始变了个人。 他不来找我,我已经找过他了,不会再找他了。 我们来到了林毅和璃歌的小屋,好在院子够大,我们来的人装得下。只不过马车行李只能暂时寄放在客栈了。璃歌似乎和街坊邻居的关系处得都很好,来了许多帮忙的妇人,嘴里都念念着林毅好福气。 我和苏言姗姗来迟,但却不妨碍成为众矢之的。小镇里的人总是直言不讳,我刚一进院子,璃歌就远远地看到了我,朝我招手大声喊道:“小隅——” 众人随着声音看来,就看到我和苏言前一脚后一脚走进院子。 歌儿已经小跑到我的身边,拉着我的手笑道:“总算是把你盼来了。” “璃歌,这就是你经常说的那个姐妹?”身后的女人们也跟来了,她们穿着朴素,脸上的笑却是停不住的:“天啊,经常听你说你的这个姐妹,没想到见了面才知道什么是天仙般的人物。” “是啊是啊,方才那个小公子就是姑娘的孩子?”一个女人问道。 我点点头问道:“小疏呢?” “小公子在那边和孩子们玩呢。”另一个女人指着一边,我看去只见林忆疏被十几个小女孩围了个水泄不通,谢长新在一边哈哈地笑着,林忆疏的瞪着谢长新,我觉得若是眼神能杀人,他能将谢长新掰成两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