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重。 我不知道魏国是不是都喜欢搞面子和排场,当年我和苏言成亲时候,说着一切从简,虽说也很华丽,但不至于这凤凰霞披重得我脖子都快断了。 和林殊成亲时更不用说,那更是一切从简,第二日就去蜜月旅行了。 我和魏莫笙回到后宫,那些复杂的头饰和簪子都扎进了我的头发里。 “疼疼疼——”我拍了拍魏莫笙在帮我取簪子的手,道:“你轻点啊,你是不是想谋杀我。” “好了好了,叫小宫女帮你摘你又不愿意。”魏莫笙道。 “你又知道了,今天拓跋氏一定会往宫里塞人。”我低声道:“你若是唤人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呢,更何况,今日还不简单”我用眼神指了指窗外,一个隐隐若现的身形站在窗外。 “是拓跋氏的人?”魏莫笙坐在我床边,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拉住魏莫笙,轻轻放下帘子,两个人挨得很近,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亲热私语一般。 “看来这拓跋无月真是不安分啊。” “她在看什么。” “自然是看陛下对我的恩宠了。”我轻笑道:“我和亲的时间太凑巧,他们起疑,自然是要来一探究竟。” “陛下,您好坏啊,不要这样,奴家会会”我故意娇媚地说着,声音放大,还带有些许喘息。魏莫笙抱着我的腰瑟瑟发抖,五官都要扭曲了,“萝卜,你别这样说话,我害怕。” 我一榔头打在他的脑门上:“你怕什么啊,不这么演,别人怎么信啊。” “不是,不是——啊——”魏莫笙还没说话,我就一把拉过他,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和魏莫笙是好朋友,见面拥抱是常事,但上一次靠得这么近,还是在我给他做人工呼吸的时候。魏莫笙双手局促不安不知道放在哪里,我搂着他的腰,轻声道:“你赶紧叫几声啊,别跟个死鱼一样,你逛过那么多窑子,这还不会。” “会是会,就——就是——啊——啊啊啊啊——” 我见魏莫笙扭扭捏捏,直接往他大腿上一掐,疼得他嗷嗷大叫起来。 我忍不住差点笑出声。 魏莫笙见我嘲笑他,愤愤道:“家暴!” “哎哎哎,谁叫你不配合。” “你以前和林殊在一起,你也这么打他?” “额——也不会。”我挠挠头:“打得少,我吃亏打不过啊,不会自讨苦吃。更何况小殊可听话了,你这扭扭捏捏叫一下半天叫不出来,一口气都要给你憋死了。” “这——这东西讲求真情实感,哪能说叫就——啊啊啊——啊啊啊啊——”魏莫笙委屈巴巴,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别掐了,我叫,我叫还不行吗。” 和魏莫笙“翻云覆雨”了好一会,确定人已经走后,我才放过了他。 我们都筋疲力尽,演戏也是一门技术活。 两人平躺在床上,四仰八叉。 “哎,真累啊。”我道:“感觉一辈子的戏都要演完了。” 我扭过头看魏莫笙,只见他撇着头不说话,脸和耳朵全红了,像个苹果似的。我侧着身面着他,笑道:“你脸红个什么劲啊,这方面你经验比我丰富吧。” “你——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我已经好久没有——” 我翘起二郎腿,双手枕在脑袋下,道:“现在想起来,也是够魔幻的。我们当初刚认识时,你还一直想杀我呢。没想到这份友谊,还能持续这么多年。” “我——我那是——”魏莫笙耷拉着脑袋,也侧过身来看着我,“小隅,我很抱歉。” “啊?怎么突然道歉了。” “总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可是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无能为力。”魏莫笙道:“若是当年,我能带你离开未央宫,你也不会和苏凌一起去流放。若是若是我能找到你们,你也不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大牢,受尽折磨。若是——若是我再努力一点,再强一点,说不定就能阻止苏凌,小白脸就不会” 我沉默了很久很久,静静地听他说着,心里的那潭死水,又轻轻流动了起来。我曾经想,我会跟他一辈子在一起,因为只有他告诉过我,他爱我,比天下所有人都爱我,比他的生命更爱我。 是啊,他没有骗我,他的确爱我,比他的生命更爱我。 可是我宁愿他自私一点,再自私一点。 “不过这一次。”魏莫笙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坚定:“这一次,我会保护你。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他这样沉重的承诺,似乎让我变得不认识他了:“突然说这么煽情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死了呢。” 魏莫笙和我絮絮叨叨地聊着,夜色渐深,我也缓缓睡着了。魏莫笙的话确实挺多的,我记得直到我睡着前,他还在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 魏莫笙继续说着,然后他发现,身边的人已经睡着了。她就躺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他也曾想过无数次她能躺在他的身边,跟他说什么他都愿意听。可是明明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这么近了,可是为什么,又那么远。 知道她要来的时候,他真的好高兴。 可是他又很害怕,害怕她有危险,害怕她发现自己的肮脏心思。毕竟,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秦观说,林小隅会是自己的皇后,那一刻,他竟然有些开心了。可是转眼间,他就为自己的开心而不耻。他凭什么开心呢?林小隅是林殊的妻子,又怎么能做他的皇后。 对啊,若是当时能够想到这一点,小白脸会不会 可是。 他不能对不起暖暖,更无法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