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太医来得及时，秦观算是捡下一条命。 “多谢皇后娘娘了。”秦观说道。 我不解，看着秦观，问道:“我知道你有不凡的能力，但皇后娘娘一说，我实在是担不起。” 我不是任何一方国家的皇后，在我的心里，我只是林侯府的女主人，楚国的摄政王妃，太医说，秦观这双手是废了。 秦观道:“没有手，我就无法进行占卜。但这些被罗造关起来的日子，我也并没有闲着。林小隅，老夫收回之前的话。你可能会给魏国带来毁灭，但在此之前，你需要给魏国先带来新生，我言尽于此。如今我已是一介废人，皇后娘娘可放心让我在这占星台了却余生。这也算是上天对我窥探天机的报复吧。” “先生且放心，待到陛下归来的那日，一定会请先生出来的。” 秦观被软禁在占星台，反而是对他最好的保护了。 秦观的插曲之后，苏凌和罗浩又僵持了半个月。西南藩王已经连续攻打下几座重要城镇，罗造已经放弃和西南藩王作斗争，他要死，也要拉上苏凌一起死。这是金鹏告诉我的情报。 反观之苏凌，倒是觉得一切尽在掌握，日子过得悠闲，甚至问我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倒也是，如果罗造倒台，还是藩王失败，魏国都是苏凌的囊中之物。若是收了魏国，苏言那边就算是再怎么算无遗策，也绝不可能再是苏凌的对手。 他自然是悠闲了。 楚国大军将莫城团团包围，罗浩的大部分军队又都去平定叛乱了。甚至罗浩本人在半个月之前也离开了莫城。罗浩放弃和藩王周旋，转而对付苏凌，但苏凌的人已经包围了莫城，莫城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胜券在握的苏凌甚至问我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陛下如果问我，我倒是真想起有个地方可去。” “你说。” “陛下可知道，现在正六月，这魏国位于北部，也只有在夏日时才会暖和一些。而魏国有一处花城，花城的莲花湖颇为着名，湖上泛舟着众多。湖边还有茶铺，唱戏曲，耍杂技的表演。这些日子在莫城中也是无聊，若是陛下真想出去玩玩，这地方倒是可去。” “你想去的话，明日我就让他们安排。” 我笑着点点头，递上一碗银耳羹，苏凌喝下后赞不绝口:“这些日子，你的手艺见长。” “自然。”我道。 花城离莫城有不少距离，来回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苏凌觉得莫城已经尽在掌握，而前线传来的情报，罗浩也在和地方藩王的斗争中一败涂地。就算是回到莫城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落月就足以应付。 没想到我只是随口一说，苏凌当真叫人准备好了行囊和马车，让璃歌和三叔还有落月留守莫城，我带着青衣，他带着几个人一路前往了花城。六月，草长莺飞的日子，连在北方的魏国都有了暖和的味道，我们坐着前往花城的马车，空气中都是暖洋洋的。 午后的官道上，刚下过雨，地上的坑里还残留着水，树叶上的水珠在阳光的反射下，倒像是星星一般闪亮了。疏雨池塘见，微风襟袖知。阴阴夏木啭黄鹂，何处飞来白鹭立移时。雨后余清，是树叶的清香，碧空万里，官道两边都长满了野花。 我趴在马车的窗边，看着这清朗的美景，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这样的场面，我其实想了无数次。 小殊当年，给我讲过，各国的美景人情，我曾想，我，林殊，夜小马，琉璃盏，还有清儿，我们的朋友也可以。就这么坐在一个大大的马车里。琉璃盏负责骑马，夜小马当我们大家的备用医师，清儿做饭好吃就做我们的主勺。小殊自然是提供资金支持的大老板，至于我嘛，就负责出点子，索性就叫智囊团吧。 那时候小疏还没有出生，我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只想等孩子出世以后，我们大家带着他仗剑天涯，一辈子恣意洒脱。 琉璃盏会做什么呢？ 他可能会做小疏的师父，把都尉侯府的绝技都教给他吧。 夜小马一定是个毒蛇的叔叔，可能还会说我不少坏话。 嗯清儿这么温柔，一定会给孩子很多爱。到时候，带着小疏去见三叔，说这是他亲伯伯，歌儿就是亲伯母。 那时候，就连未来五十年都已经规划好了。 什么都已经都已经 “怎么又在发呆。”身后一双手，环过我的腰，苏凌将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细语：“最近一直发呆，是路上太无趣了么。” “没有。”我笑起来：“还有几日到花城？” “明日便到了。”苏凌道：“你想先去划船，还是赏花。” “花开了吗？” “我派人打听过了，花城现在花意正浓。”苏凌道：“只要你喜欢，我都会给你。” “多谢陛下。”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苏凌？” “嗯。” “苏凌。” “嗯。” 他紧紧抱住我，陪我一起看窗外的景：“我不需要你跟其他人一样，林小隅。你做你自己就好了，我喜欢你，完完整整的你，是你自己。” 他的喜欢是什么？是自私，是占有，是毫不留情的索取。 他的喜欢不是真正的喜欢。他也不是喜欢我，他只是得不到我，所以他喜欢。 “你为什么喜欢我？”我望向他的眼睛，试图在他眼睛里找到说谎的证据。 “我想，我早就爱上你了。”苏凌一改常态，只是看着我，“是我自己不敢承认，自己不敢记起。是不是不把你留在未央宫，你的眼睛就还在，你就不会遇见林殊。哦不对，如果当初没送你进未央宫，你是不是就会在凌王府一辈子，属于我的林小隅。是不是？” 我颤抖着，他提到小殊的名字，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颤抖着。 “其实，那一年，你在马车上说喜欢我的时候，我都听见了。” 砰砰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