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林汐端着鸡汤走近,远远地就瞧见苏凌捏着额头,撑在桌前苦思冥想。 “怀然哥哥,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我给你熬了鸡汤,喝点吧,虽然战事要紧,但是身体同样不能不顾啊。”林汐忧心忡忡,道。 “无碍,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刚才芭歌姑娘来找你,是为了妹妹的事吗。” “嗯。” “都怪我不好,如果我没有拖后腿的话,妹妹也不会”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快回去吧,听话。”苏凌揉着眉心道:“明天还要商讨作战计划,我有些乏了。” 林汐看出苏凌眼中的疲惫,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放下鸡汤就回去了。 只是无人看见,她一边走着,一边掉着泪。 她其实没想要林小隅死的,她的妹妹,她怎么会想让她死。只是苏凌和林小隅不可能什么关系也没有,流放,整整快两年的朝夕相处,相依为命,又让她怎么相信两人之间清清白白? 你和一个自己再恨再不喜欢的人呆在一起,整整两年,又是相依为命,又是彼此支持。 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有发生? 更何况是在她撞见了好几次两人的肌肤之亲以后。 怀然哥哥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说他们之间干干净净,可是怎么可能呢? 整整两年,整整两年啊。而且怀然哥哥已经知道当初在山洞里救他的就是雨儿妹妹,他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丝的动情! 所以她想证明,她想要知道自己和林小隅比起来,怀然哥哥会选择谁。 所以在林小隅拉她出去的那一刻,她又跑回去了。 所以他们再而三叮嘱她闭眼,她却是全程睁着眼睛走出来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设计好了的。 她只是想知道,自己会是更重要的那一个。 怀然哥哥会因为她坏了眼睛而更心疼她,他不会再和妹妹有多余的接触。 可是她没有想到,那紫雾毒性有多强,她不会知道那毒雾硬生生将她的眼睛毒瞎了,她更不会知道,她的怀然哥哥,为了她。 挖掉了她妹妹的眼睛,把她妹妹一个人扔在未央宫等死,然后告诉她,林小隅在回越国的路上死了。 她不会知道是她害死了她的妹妹。 她只是会伤心,会难过。而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刽子手。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既悲痛又侥幸。 林小隅死了,是不是就没有人跟她抢她的怀然哥哥了,苏凌会是她一个人的,他只会喜欢自己了。 可是自己的妹妹死了,林小隅死了。 她再也没有妹妹了。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只是不知道,她是为了林小隅,还是为了她自己。 璃国。 楚国的附属国之一,如果对璃国开战,就意味着对楚国宣战。 那么楚国极有可能和晋国联手,届时就不好对付了。 但楚晋是世仇,联手不会那么容易,可魏国和苏凌就不一样了。魏国丞相罗浩野心勃勃,若不是有着十六国盟约,早就有一吞天下的志向,如今天下大乱,十六国盟约早已作废,魏国也向西柳开战,已经和晋国交恶,如果和璃国开战,那么魏国和苏凌就势必可以达成同盟,与楚国交恶,换来魏国这么个强大的盟友,那是无比划算的。 但真正让苏凌下定决心对付璃国的原因,还是因为璃歌。 现如今璃国的皇帝是个野种。 他是妃子私通的产物,并非皇家血脉,也是因此他杀害了皇室一族,嫁祸璃歌,谋权篡位。 苏凌当初和璃歌签下契约,本是打算逼宫成功执掌晋国再帮助璃歌对付此事,但逼宫失败,此刻执掌越国,又控制高丽和玥羌的部分国土,她璃国不过是一个小国,又有璃歌在场,不难对付。 高丽位于越国南边,和四个小国相邻,算是重要的交通要道,控制高丽,其他国家对璃国的支援只能绕开一大圈,必然会拖慢节奏,对苏凌极其有利。 众人分析了一阵,芭歌道:“有一些知道内幕的老臣,他们可以帮助我们。” “你还能记得有哪些人吗?” “记得。”芭歌道:“虽然我那时年纪不大,但父皇和哥哥们的仇我不能忘,父皇临死之前告诉了我一些大臣的名字,这些大臣都是父皇的心腹,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三公子名不正言不顺,心虚之人就有机可趁。”苏凌道:“落月,你先派人去越国造谣生事,就说当今皇帝不是皇族血脉,而是私通的杂种。” “是。”落月道。 芭歌继续说道:“璃国的军事布防图我也记得,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变化。” “布防图你可还能画出来?” “可以。” “布防图可以做一个参考。”苏凌道:“拿笔墨来。” 苏凌道:“除此之外,如果能里应外合,无非是最好的。” “我可以去。”芭歌抬起头,目光坚定,炯炯有神:“如果光是派人去联系我父皇的这些旧部,他们不一定会相信,只能我亲自去。” 一直沉默的林毅开口说话了:“可是这很危险。”他没有劝芭歌不去,只是提醒她,因为他知道,复仇对于芭歌来说意味着什么。 “危险。”芭歌轻笑:“这个世上,做什么不危险?我亲自去联系我父皇的旧部。” 芭歌有这样的决心,苏凌再是满意不过,毕竟璃国落在芭歌的手里和在他苏凌的手里没有任何区别:“有你在,我很放心。” “国师大人可是有计划了?” “那我们就来一出无中生有,调虎离山。”苏凌冷冷地看着芭歌画好的布防图,道:“林毅,你陪她一起去吧。” 林毅惊喜地看向苏凌。 苏凌怎么会看不出林毅眼中的神情,让他留在芭歌身边帮忙,也是个极大的助力。 “遵命。” 苏凌道:“依你看,如果我将他引出王城,你可否控制离月宫中局势?” 芭歌摇摇头,道:“我不确定,一切只有到了王城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