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让押去应天寺了。” “这很稀奇?过两天不就出来了。” 对李易被关应天寺,众人习以为常了,连议论都懒得去议论。 “晚上,我要吃鱼!” 李易抓着栅栏,朝外面喊。 应天寺主事听完衙役的汇报,默默翻白眼,回头得让大人跟皇上说一声,下次,就别把人扔他们应天寺了。 这么个玩意,太损应天寺的威望了! 因着有应天寺卿的求情,只关了两天,李易就让放了。 拎着礼物上门拜谢的李易,看着瞬间关上的大门,眼睛直眨,啥意思这是! 他就那么不招人待见? 没眼光! 哼了声,李易转道去二皇子府,打算和二皇子喝个两杯。 但还没到门口,就见大门嘭的关上了。 李易脸黑了。 “侯爷,咱们还是回吧。”护卫看着李易,劝了一句。 “我现在名声就那么差?” “人未至,门先关了。”李易挑眉。 “侯爷,压根就没好过。” “这些日子,前前后后,多少勋贵,被你整的苦不堪言,是个正常人,都得离你远点。” “谁知道放你进去,家还是不是原样了。”护卫感叹道。 李易撇嘴,把纸袋子拆了,里头是一只烧鸡,这礼送不出去,总不浪费,一路且走且吃,李易和护卫把烧鸡分了。 靖安侯府偏厅,邱费给自己倒了第二杯茶。 “还知道回来?” “李太医,应天寺卿特为我求情,免了我在刑牢里受苦,我总得感谢一番。”李易挥退偏厅侍候的侍女。 “你今日也是,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正和应天寺卿把酒言欢,接到消息,着急忙慌赶回来的,气都没来得及多喘一口。” 李易抬手抹了抹额头,似乎是在擦汗。 邱费斜瞅他,似笑非笑,“应天寺卿拿你当瘟神,把酒言欢?怕是门都进不去吧。” 李易往椅子后一靠,“像我这么温厚良善的郎君,他们都什么眼光!” “不客客气气,好言好气就罢了,居然大老远门就关上了!” “整的我很稀罕他们家的饭一样!”李易骂骂咧咧。 “枉费我还特意备了厚礼!” 邱费扫视了眼李易,“礼呢?” “回来路上吃了。” “……” “你还真是不让人失望。”邱费吹了吹茶叶,“丽妃说你在外游历多年,肯定瞧过不少风景,让你画个几幅,也让她观赏观赏。” 李易挑眉,“让我画画?” “真没想到,我高超的画技都传到内宫了。”李易感慨出声。 “要点脸。” 邱费嫌弃的偏过头。 “邱叔,这丽妃不简单啊。” 李易敛去玩闹之色,“明面上是东襄郡王的义女,可据我所查,她的身份,有一半的可能,是人为安排的。” “为了帝宠,不惜服用香肌丸,那玩意,可是会要命的。” “女子入宫,不外乎荣华富贵,给家族带来利益,固然不择手段,但还没到这么赌命。” “除非所求极大。” “东襄郡王在其封地,虽尚可,但放在整个溱国,不算多大的角色,谋朝篡位,他应该不会那么不自量力。” “这等权贵,送女子入宫,都是为了锦上添花,取悦皇帝。” “可丽妃,看着不像是普通的棋子,她似乎有她自己的目的。” “能下这种狠心,只能是怨恨。” “而且是极大的怨恨。” “一个后妃,拉拢握兵权的侯爷,她难道是想蛊惑我造反,推翻梁从权的统治?”李易眼里有着一抹沉思。 “邱叔,溱国内宫,妃嫔跟外男能私通?” 邱费瞟他一眼,“你可以试试。” “五马分尸,应该都是轻的。” “看样子不是献身。”李易抿了口茶,“那她是要用什么打动我?” “连凌谊都没握到我的把柄,她难道有? “你是理会,还是不理会?”邱费看了看李易。 “她在宫里,还是极受宠爱的,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终极目标,肯定不是在我。” “亲近一二,倒也没坏处。”李易姿态随意,站起身,朝外喊了一句,“把纸笔取来。” 看着李易的画作,邱费眸子紧眯,无法忍受的出去了。 大哥的丹青,可是极了得的,这小子,咋就一点都没继承到。 难道是随娘了? 可大嫂,也画不出他这么丑的水准啊! 欣赏着画,李易满意点头。 “你确定不让人代画?” 走之前,邱费瞟着李易。 “我这个画技,还用的着别人代画?”李易高昂头颅,不可一世的样子。 邱费翻白眼,直接走了,再看下去,他怕忍不住手。 瑶华宫,丽妃看着李易画的山水,久久沉默。 “都是本宫的错。” 好一会,丽妃吐了口气。 “收起来吧,往后别叫本宫瞧见了。” 浣湖边,李易仰头灌着酒,唐歆的衣物是在此地找出的,对李易不高兴就去那饮酒,众人都懒得关注。 只是大门都关严实了,仆役们一个个手持棍棒,严阵以待。 一旦喝懵了,江晋就该撒酒疯了。 躺在大石上,李易闭上了眼。 这时,一团阴影将他罩住。 李易睁开眼,就见一个模样清秀的姑娘在给他撑伞。 “下雨了,你该回了。”茅文蕴轻轻启唇。 李易收回视线,眸子淡冷,挣扎着起身,提着酒壶,就要离开。 像这种熟人,得离远些啊。 茅家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由着茅文蕴乱跑! 茅文蕴站在原地,低了低头,刚要转身,见雨下大了,她追上李易。 但湖边道路并不平坦,听到身后的动静,李易回头看,就见茅文蕴摔在地上,手腕处磕出了个血口子。 李易走过去,把人扶起。 “帮不上忙就算了,倒是会添乱。” 李易讽了一句。 茅文蕴抿紧唇,想拒绝李易的搀扶,但膝盖处的疼痛,让她一时无法站定。 “看我如此狼狈,你心里,是否痛快些?” 李易一笑,“对我而言,你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如何都与我无关。” 见雨越下越大,李易暗骂一声,搀扶着茅文蕴,带着她就往亭子里走。 “多谢。” “江晋。”茅文蕴喊住要冲进雨幕的李易,“等雨小点了再走吧。” “你有些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