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娘说了什么？”林翠儿好奇道。 朱月摇头，“娘什么都没说，转身继续送货去了。” 林翠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估计她姐看到那个小女孩闹心吧。 确实也挺让人闹心的，明知道她们不欢迎，还是老往这边跑。 要是寻常时日也就罢了，眼下外面四处不平，她也挺担心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林翠儿叹了一口气。 朱月在阴凉处找了一个凳子坐下，盯着院门的方向，准备等娘回来解释一番。 林柳儿很快就忙完外边的事回来了，一回来就看见激动到站起来的朱月。 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问：“月儿有事找娘吗？” 朱月愣了一秒，点点头就要解释。 林柳儿却抢在她前面说：“那你等一会好不好，娘还想着去小学那边问问什么时候开学。” 朱月张大嘴巴要说话。 林柳儿笑道：“娘等下就回来，别急。” 说完就放下了篮子，重新骑车出了小院。 朱月一脸疑惑地望向林翠儿，问：“小姨，娘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吧？”林翠儿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上次她姐说得那么坚决，没道理这回就像是没发生过这事一样淡定啊，至少要跟月儿她们交代两句吧？ 朱月蹙着眉，有些无措。 林翠儿转头看见朱月的神情，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娘舍不得跟你生气的，别太担心了。” 朱月抓着林翠儿的手指问：“娘真的不会跟我生气吗？” 还没等林翠儿回答她，朱月又自顾自说开了。 “可是娘上次都让我不要太相信别人，也不要把别人带来小院……娘说的也有道理，是我不好。” 林翠儿看她要钻牛角尖，胡乱地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抬起她的脸，“行了，腿长人家身上，你还能让人家别过来不成？今天的事怪不了你，是那个女孩自己跑过来的。要是你娘真的跟你生气，小姨帮你解释。” 朱月盯着林翠儿道：“可我明明能让她不要再过来了，还是没这样做。” 林翠儿捧着朱月的脸道：“那是因为你有同情心啊。好了别想那么多，等下你娘回来了，小姨过去解释。” 朱月点点头又摇头，“我自己跟娘说。” 林翠儿嗯了一声。 林柳儿出了小院就骑车往县城小学去，路上人少，不过片刻就到了小学。 林柳儿将自行车停好，独自走向了传达室。 她先是敲了敲传达室的门，“大爷。” 躺在椅子上补觉的大爷闻声朝着外面看过来，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咋了？” 林柳儿笑着问：“大爷，我想问问小学什么时候报名。” “报名？”大爷皱了下眉。 林柳儿期待地看向大爷。 大爷抓了抓头发，回想了一下，迟疑道：“最近还没听说报名的消息，你过段时间再来看看吧。” 没两天就九月了，还过段时间？ 林柳儿纠结着盯着大爷。 大爷补充了一句，“你过阵子再来看看，这两天没有报名的消息。” 林柳儿赔着笑道：“我知道了，谢谢大爷。” 大爷点点头，转身又躺到了椅子上，只是被林柳儿喊醒，一时间有些睡不着。 林柳儿笑着退出传达室，心中还存着疑惑，骑着车子往中心大街那边去。 想着供销社那边人多，她一路不停到了供销社。 供销社的售货员看见她过来，赶紧地帮着其他的客人付了账。 等那两个客人走后，她们拉着林柳儿小声问：“妹子这会咋过来了？不是说以后都快五点的时候送东西过来吗？” 林柳儿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赶紧道：“我这会来不是送东西，是想过来打听个事。” “啥事？” 林柳儿坦诚道：“我想问问小学那边什么情况，怎么还没有报名的消息。” 售货员摇摇头，“不太清楚，我家孩子也没收到报名通知。” 另外一个售货员倒是知道点情况，小声道：“今年好像不能上学了，我听亲戚说，隔壁县小学已经明确跟学生说今年不开学了。” “不开学了！”年纪最大的售货员忙道：“上了这几年学都没事，今年怎么不开学了？” 知道情况的售货员刘云说：“还不是那事影响的嘛！” 说着她挤了挤眼。 剩下的话不明说，大家也都听得懂。 年纪最大的售货员陈芬说道：“这都叫什么事啊，孩子好端端上着学，说不让上就不让上，丁点大的孩子，不上学还能够干嘛？” 剩下那个售货员刘兰道：“不让上学天天在家里待着也不叫个事啊。” 林柳儿叹道：“不让上就先在家等等吧，说不准后面又能上了。” “唉。” 几个售货员都没有被开解多少。 家里就那点地方，这半大孩子在家也待不住，她们真怕孩子到处乱跑出事。 只是眼下这情形也没办法，学校不开学。 几人愁苦间，供销社又来了客人。 林柳儿见状，赶紧道：“各位姐先忙，我回去了。” 售货员对她笑笑，“好，下回再来。” 话落就过去招待客人去了。 林柳儿直接骑车回了小院。 一进小院，就发现林翠儿和朱月在门边等着自己。 她好奇道：“怎么在门后站着？” 朱月跟着林柳儿往院中走，说道：“娘，我今天不该一直和念念说话的，我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 林柳儿站定，皱着眉问：“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 林翠儿在身后合上了院门，帮着朱月解释道：“你下午看见月儿和那小孩说话，一声不吭就走了，月儿可不就是认为你生气了嘛？” 林柳儿经翠儿提醒，想起那一茬。 她承认，看见何念念和月儿来往有点怕。但是她真的没有生气！顶多就是有点懒得看见罢了。 林柳儿低头看着朱月，解释道：“娘没生气，下午娘是送货路过这边。” “真的吗？”朱月问。 林柳儿点头，“真的。” 林柳儿看着朱月的小眼神，用脚踢上自行车站架，绕过车子，蹲在朱月身前道：“娘不会因为你和别人一起玩生气的，你想和谁交朋友都可以，只要你喜欢。” 朱月的眼睛都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