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了好一阵子，前面的人都走了，林柳儿赶紧让陈老头帮自己割肉。 “这次来的肉挺多的，后面都不缺肉，买多了小心坏。”陈老头提醒了一句。 林柳儿摆摆手，“没事，我这是打算做咸肉的。” “这天做什么咸肉，也不怕生东西。” 唠叨着，陈老头给她割了五刀肉。 “今天价格比往日低些，七毛一斤，你这些肉加起来有二十斤一两，得要十四块七分。” 林柳儿数了钱给他，把肉放进自己的篮子里。 买完肉出来，林柳儿直接改道去了黑市。 今日的黑市格外的热闹，多了很多人，除了之前眼熟的几位大娘，基本都是没见过的。 林柳儿挑了一个眼熟的大娘走过去。 大娘看到她过来，很熟络的揭开自己篮子的布，露出里面的鸡蛋，“自家鸡下的蛋，感兴趣不？” 林柳儿看了一眼，小声问：“大娘，今天这边是怎么回事？” 大娘眼珠子转了转。 “我就是自己打听打听，上个月我可在你这买了一筐子鸡蛋。”林柳儿解释道。 大娘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还能怎么回事，上面安排的，给全城的工人放假来买肉，很多人趁机过来换点需要的东西。” “这边这么多人也没谁过来看看？” 林柳儿在人群中看了看，还是没看到带着标识的人过来查看。 按理说，往日人少的时候都有人过来检查，现在人这么多，那边不可能装瞎。 大娘笑了声，“他们不也要生活的嘛？布店老板换了个有来头的人，似乎是跟上面的人商量好了，以后这边不管。” 说笑间大娘透露了一个重磅消息。 “不管了？”林柳儿愣道。 大娘底气也不大足，“大伙都是这样说的。” 林柳儿看了看巷尾的方向，有点坐不住。 大娘赶紧拉住她，“这些鸡蛋可是我攒了半个月的，真不搞一点？” “上次在你这搞的还没吃完呢，吃完了我再来找你。”林柳儿说道。 大娘听她这样说就松了手。将篮子盖好，等下一个有缘人。 林柳儿往布店走。 布店和往常看到的没什么区别，就是老板换了个人。 “瞧瞧？”躺椅上的男人揭开报纸，对着门口处看了看。 林柳儿对上他的脸，惊讶了一瞬。 长得这么有辨识度，居然还敢光明正大地做掉脑袋的事！他背后肯定是有关系的，就是不知道这关系硬不硬了。 要是硬的话，说不定她可以跟他谈个合作。 想着自己的小心思，林柳儿打量的目光更加直白了。 男人察觉林柳儿打量的目光，烦躁的用报纸盖住自己的脸。 不买就算了，盯着他做什么！ “之前的布店老板将店子转给你了？”林柳儿小声问。 男人不耐烦的嗯了一声，脸上的报纸都没拿走。 “咚咚” 林柳儿敲了敲放布的板子。 男人侧脸看她，“要买就买，买完把钱放在边上就行了，不用喊我。” “价钱呢？”林柳儿问。 “你不识字还是怎么的？全场三块的牌子都挂在上面了，看不见啊！”男人语气很恶劣。 林柳儿瞅瞅屋内能挂牌子的位置，看着原先挂着成语的牌匾换成了很劣质的刻着全场三块的板子，嘴角抽了抽。 眼前这人可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做生意的！ 不过，恰好她很想做生意。 “谈个合作？”林柳儿直接问。 男人没什么兴致，随口说道：“什么合作？” “我帮你做生意，你给我分成。”林柳儿道。 “你很想掉脑袋？”男人笑道，“局子前面右转直行再右转，你问问有没有谁练手，嘣的一声就解决了。” 林柳儿顿了一秒。 “你有办法不掉脑袋，自然也有办法让帮你看店的人不掉脑袋。” 男人翻了个白眼。 “我为什么要帮你？你看我很无聊吗？” 林柳儿认真道：“我说了，我帮你做生意。” 男人晃了晃躺椅，声音清幽，“谁要你帮你找谁去，我没兴趣。” “那钱你感兴趣吗？”林柳儿问。 男人也不含蓄的点头。 “感兴趣啊。不过，”他停住晃荡的躺椅，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柳儿，皱了一下眉，“你有钱吗？你该不是想拿着种地的那几十块钱来哄我吧？” 男人说到最后语气有点危险。 林柳儿无奈道：“再傻我也知道这个不可能。我是想拿之后分成收益作保，我能让你到手的利润翻一番。” “翻一番，好大的口气。”男人不屑的哼了一声。 林柳儿没管他的嘲讽，直接问：“合作吗？” “合啊。”男人放下手上的报纸，“当然合。” 他正好看店看烦了，本还想等一下再让五叔回来的，眼下有不怕死的顶在前头，他当然要答应了。 林柳儿笑了笑。 “那我要你保我一命不成问题吧？” 男人折了折报纸，“你要是上赶着丢命怎么办？” 林柳儿撇撇嘴，“我又不傻。” 话落就察觉男人打量的目光，林柳儿无奈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男人明显的不信这话。 “你要我帮你看店，总得给我点保障吧？”林柳儿问。 男人看她话里的意思都变了，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但是他也懒得跟她计较这些，因为这店他是一天都看不下去了。 “这个店我能保住，你在这个店里也不会有事。” 听到男人下了保证，林柳儿松了一口气。 “不过”男人说了个开头又停住。 林柳儿也不插话，等他将话说完。 “不过，我的耐心有限，要是三天之内你都没来，这个合作就不算数。” 也不是什么难题，林柳儿很快就应了。 男人补充了一句，“你还有两天。” 林柳儿惊了一下，看男人的脸色不似说笑，只得点点头。 本来就是她有求于人，就算不合理，当下也只能接受了。 见林柳儿答应了下来，男人的脸色好了很多，靠在躺椅上晃了晃，似乎都能想到未来继续摆烂的日子有多好了。 林柳儿看时间不早了，也不在黑市里面耽搁，直接往医院的方向去。 昨天晚上朱老四送朱四嫂过来看病，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林柳儿紧赶慢赶，到了医院的时候刚好碰上要骑车带朱四嫂回去的朱老四。 “四弟妹？” 林柳儿喊了一声。 朱四嫂扭头看过来，眼泪又是糊了一脸。 “三嫂，你怎么过来了？” 林柳儿赶紧过来扶着她，“身子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三嫂。” 朱四嫂泣不成声，抱住了林柳儿。 林柳儿看向边上的朱老四，问：“你媳妇是怎么了？昨天怎么会那么吓人？” “流了个孩子。”朱老四的声音有些悲痛。 朱四嫂哭的声音更大了。 林柳儿小心拍打她肩膀，问朱老四：“好端端的怎么会流？医生说什么原因了没？” 朱老四没敢吭声。 林柳儿蹙着眉，搂住朱四嫂颤抖的身子，安抚道：“没事的，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别怕。” 朱四嫂搭在林柳儿的肩上，眼圈红透了。 “三嫂，都是我不好，我没护住这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