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把苏樱子送到村口,苏樱子给他塞了十块钱。 “你这是干什么?”丁程沉着脸问。 “耽误你一天上工的时间,不能再让你搭上油钱,收着吧,今天谢谢你。”苏樱子把钱塞进丁程手里。 丁程看着手里的钱,神色有些黯淡:“看来你始终没把我当朋友。” “不是的丁程。”苏樱子解释道:“一码归一码,这拖拉机毕竟不是你的私人物品对吧?好了,你要是不收下,我心里不安,我不喜欢朋友之间有亏欠。” 苏樱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丁程只好把钱收下:“好,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丁程迟疑片刻,又看了苏樱子一眼:“你在饭店跟那个人见面后,一直心神不宁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能跟我说说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苏樱子低头沉吟片刻,抬头看着丁程:“不能,你也帮不上。”随后冲丁程笑笑,便往村里跑去。 看着她的背影,丁程自嘲的笑了笑,他喜欢她的与众不同,自然要承受这份与众不同带来的冲击。 苏樱子无暇顾及丁程的哀怨,她现在心绪烦乱,想的都是陈最,从京市回来之后,他莫名其妙的冷落自己,那么突然的提分手,确实让苏樱子气急败坏下无暇思考太多,但是现在回想,这其中必定是有些缘由的。 他的种种作为,明明是对自己有情,有意,所以不存在之前自己一直赌气以为的看不上。 难不成有什么苦衷?所以就故意冷落她,让她自动远离?切,这小子居然搞这种自我感动的把戏。 苏樱子不嗤的暗笑,这事儿,她还非得弄清楚不可了。 带着赌气,苏樱子直奔知青点儿。 ”樱子,你来找我吗?”苏樱子拉着姜楠问, 王安说过他和陈最之前在京市就认识,或许他能知道些什么。 让姜楠帮她把王安喊了出来。 “什么事儿?”王安看着苏樱子问。 “那个,我想问你一点儿关于陈最的事儿。” “陈最?他怎么了?” “你对他的家庭状况有了解吗?”既然他上次回家是去解决家里的事情,最有可能的就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才会导致他态度大变。 王安蹙眉想了想:“我跟陈最只是初中同学,他们是大院的孩子,有自己的小团体,我们来往也不多。” “大院?”苏樱子拧眉问道。 “嗯。”王安点头:“他们家住在军区大院里,我们管他们这些人叫大院子弟,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家里是什么级别,只知道大院那几个孩子都挺服他的,后来初三的时候,他转校了,听说他家里出了些状况,他妈妈好像这里不太好,去外地治病了。” 王安一边说着,一边指指自己的头。 “其它的我就不清楚了,但是一般大院的孩子都出去当兵了,下乡的很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到这边来下乡。” “我记得他说过,他爸爸去世了,是牺牲了吗?”苏樱子想起陈最之前说的话。 “没有吧,我见过他爸爸,上次我回京市,到学校接我弟弟的时候,还看到他爸爸坐着军用吉普车在校门口接走一个男孩儿,好像是他弟弟。” “他还有个弟弟?” “对,他好像还有个后妈。”王安低声道。 “后妈?” 王安点点头:“我只知道这些,其它的也不清楚,他这个人性格比较孤僻,我们接触也不多,都是跟京市的同学在一起聊天时,偶尔说起的,他,他出什么事了吗?” 苏樱子摇头:“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谢谢你。” 王安离开后,姜楠在发愣的苏樱子眼前挥挥手:“怎么了?陈最出什么事了吗?” “原来陈最事大院的孩子,怪不得,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不一样的感觉。”姜楠嘟嘴回想着,虽然她和陈最都来自京市,但是不是同期过来的,之前也不认识。 “大院的孩子是什么感觉?”前世苏樱子也接触过一些世家子弟,无一例外身上都带着些桀骜。 “大院的孩子带着些与生俱来的傲气,有些也很嚣张,但是陈最很沉稳,没有那么的桀骜不驯,就是劲劲儿的,像块钢板似的,感觉硬硬的。”姜楠中肯的评论。 苏樱子笑笑,钢板似的,硬硬的,还真是这样呢。 综合这些消息,似乎陈最有个不寻常的家庭,之前见过他妹妹,娇娇小小的,他说起妹妹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怜惜,只是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还有一个弟弟,而且他曾说,没有爸爸。 苏樱子思索良久,只觉得越来越乱,垂手碰到口袋里的钱,想着先把书柜的钱给二叔送过去,顺便跟他说一下张老师找木匠师傅的事儿。 “可以啊,让东升去,他这几年一直跟着我干,也算出师了。”二叔一口应下来。 “我能行吗?我还没自己给别人干过呢?”苏东升有点犹豫。 “怕什么?这次书柜不都是你自己做的?我基本没插手。”二叔最近忙着大队的事情,书柜这一单,基本都是东升自己做的。 “对啊,这次的书柜验货特别顺利,一点毛病都没有挑出来,你做的很好。”苏樱子也给她打气:“再说了,你不是还说要风风光光的娶人家春杏过门吗?不赶紧独当一面挣钱,怎么让人家春杏过好日子?” 苏东升眼睛一亮:“说的对,行,我接了,二姐,我去。” 哎呀,爱情这玩意儿还真能蛊惑人心啊。 “正好你俩一块儿去把木料厂的钱结一下,我一会还得去开会没时间过去了。”二叔安排好他们就匆匆出门了。 在木料厂,苏樱子看到在装木屑的吴红英。 “红英,又来装木屑了?”苏樱子拍拍吴红英。 “樱子姐,你来了?我装完了,这就要回去了。”吴红英弯腰扛起那个比她还粗壮的背篓。 苏樱子帮她抬到肩膀上,整理好:“下山小心一点,这几天那几个坏蛋有没有找你麻烦?” 吴红英摇摇头:“没有,我现在都走小路,躲着他们走,碰不上他们。” 苏樱子心里暗暗叹口气,这兄妹两个人老实善良,待人真诚,却要因着父辈的事被人踩在泥里一辈子, 陈最曾告诉吴红星要懂得反抗,苏樱子也认为不能一直忍气吞声,只是人与人不同,他们祖孙三人,相依为命,互为软肋,他们不是不敢反抗,只是承担不起反抗带来的后果。 “好,小心一点。” 吴红英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樱子姐,有件事我先告诉你。”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