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剜了大伯哥一眼,没见过这么狠心的爹,竟然对自己闺女下这么重的手。 二婶跟二叔说:“你料理这边吧,我先带樱子回家。” 说完便和苏东升一起扶着苏樱子出了门。 苏大河扫了一眼大哥,火冒三丈的嚷道:“她一个女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这侄女他从小看着长大,他一个当叔的都疼得不得了,亲爹怎么舍得下这样的狠手? 苏大强气冲冲的说:“你不知道她干了什么混账事。” “不就是跟许家退婚的事儿吗?退了就对了,那小子怎么配得上咱们樱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苏大河不屑的撇撇嘴,“你不就是冲着那二百块钱彩礼去的吗?你这是嫁闺女?还是卖闺女啊?” 苏大河向来性子耿直,本来就不满意大哥给樱子说的亲事,现在直接戳破,揭了苏大强的遮羞布。 苏大强眼神闪了闪,不耐烦的说:“你知道什么?许家条件那么好,她嫁过去反正是她过好日子,我还能害她?” 苏大河无语的摇摇头,跟他大哥简直说不到一处。 这时苏东科从地上爬起来,委屈巴巴的嘟囔:“什么天鹅?她苏樱子就是个母夜叉,二叔,你看看她把我挠的?” 苏东科扬着一张五彩缤纷的脸给苏大河看。 苏大河捏住他的下颚,扭动一圈看了看:“这不没事儿吗?男孩子嘛,有点疤显得有男人味儿,挺好。” 苏东科被捏的嗷嗷叫:“二叔,你轻点。” 苏大河一脸嫌弃的放开手,在他身上擦了擦手上沾的血,一脸不屑的说:“娇气什么呀?” 说完便摇摇头,转身回家了。 苏大河家,苏樱子正趴在床上,二婶一脸心疼的给她上着药。 苏樱子穿越过来后也发现了,原主除了生就一副姣好的面容,还生了一身好皮肤,白皙透亮的,即便在太阳底下晒过,也只是微微发红,养几天就又会白回来。 而且现在的社会风气保守,乡下的女人都不会穿的太清凉,即便下地干活也都是长裤长衫,所以身上几乎晒不着。 此时苏樱子裸露着背部,白皙紧致的肌肤下勾勒着优雅的曲线,由于常年的劳作,柔嫩中带着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美的惊人。 而白皙的皮肤上,那横七竖八的鞭痕触目惊心。 二婶皱着眉小心的擦着药膏,把头埋在被子里的苏樱子,绷紧了身子,时不时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 “唉,造孽,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的手?”二婶心疼的喟叹,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生个闺女,苏东升虽然孝顺,但总归是个男孩子,不够贴心。 她嫁过来那年,正好苏樱子出生,见她第一眼,二婶就喜欢的紧,那个饥荒的年代,大人孩子都吃不饱,各个面黄肌瘦的, 这小丫头却生的白嫩可爱,让她爱不释手,所以从小就爱带着她玩儿,把她当亲闺女一样对待。 当初知道他爹给她定了许家的亲事时,二婶恨得一晚上没睡着,许光烈是个什么东西?他哪里配得上她家樱子? 气不过的二婶半夜起来要去找苏大强理论,堵着门把大伯哥训了个狗血淋头,苏大强穿着个短裤躲在门里,缩着脖子只敢露个头,哭丧着脸呵斥苏大河赶紧把这婆娘弄走。 要不是苏大河把二婶扛回家,二婶且得骂一夜呢。 苏樱子听到二婶声音里疼惜,心头热热的,小时候在孤儿院,也被打过,没人关心,没人上药,只能自己一个人趴在被子里哭。 她埋头在被子里嗡嗡的说:“闹着一回,这件事在苏大强那就有了定论了,值了。” 二婶叹息的摇摇头:“你这丫头,太有主意。” 苏樱子低笑一声:“听说当初二婶为了嫁给二叔,不也是不惜跟家里决裂吗?” 当初二婶赶集的时候对二叔一见钟情,回到家就自作主张把之前订好的婚事给退了。 家里不同意,二婶冒着雨自己一个人拉着地板车到男方家,把送过去的陪嫁都拉了回来,不惜跟家里决裂,也要嫁给二叔。 结果结婚的时候,娘家没人送嫁,也没有嫁妆,当初给她做好的几件陪嫁家具,一件也不许她带过来。 二叔说,不怕,我就是木匠,家具一样也少不了你的。 现在结婚这么多年,两人过得恩爱又甜蜜,家里的家具一应俱全,都是二叔亲手打的。 “要不说咱娘俩对脾气呢。”二婶笑笑说道。 门外传来二叔的声音:“怎么样,樱子没事儿吧?” 二婶拿了一块薄纱布料给樱子盖上,出了门。 “伤的不轻,打得够狠的。”二婶愤愤的说。 二叔叹了口气:“唉,丫头受罪了。” 俩人正说着话,房门打开,樱子走了出来。 “你干嘛呀?快回去好好趴着,别乱跑。”二婶紧张的看着她。 苏樱子唇色泛白,虚虚的摇摇头:“我得回家了,我大姐也挨打了,我得回去看看。” 二婶疼惜的说:“你还是在我家住一夜吧,万一回去又挨打怎么办?” 苏樱子双眸微微一沉:“他不敢。” 他今天见识了她发疯的样子,即便再气,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她真会十倍百倍的在他儿子身上讨回来。 苏大河夫妻俩在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娇俏小姑娘脸上,看到一丝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稳和狠厉。 苏樱子慢慢挪着步子走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房间里,点着灰暗的煤油灯,大姐正躺在床上。 “姐。”苏樱子轻轻的喊了一声。 苏玲听到声音睁开眼,惊讶的看着苏樱子:“你怎么回来了?不怕再挨打吗?” 苏樱子走过去拿出二婶给的药膏:“不怕,他再敢动我一手指头,我就敢让他老苏家断子绝孙。” 苏玲今天也看到苏樱子发疯的样子,虽然被吓了一跳,但也觉得很解恨,轻轻笑笑说:“也就你敢说这样的话。” 苏樱子慢慢的帮大姐擦药。 房门被推开,她娘走了进来,看到苏樱子时,脸上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你怎么回来了?还嫌家里不够乱呐?” 苏樱子没说话,自顾自的给大姐擦药,大姐也没搭腔。 她娘看她俩都不说话,坐到一旁,哭丧着脸说:“你这丫头,下手也太狠了,你看把你弟弟打成什么样儿了?那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疼得嗷嗷叫,看着真可怜。还有那脸上,被你打成那样,还怎么见人呢?一个男孩子,人家会笑话的,你” 苏樱子回头看了她娘一眼,灯光下,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一片悲凉,她默默站起身,背对着她娘,解开衣服,慢慢褪下来,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