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气得直喘气,抓起刚才李伟用过的板擦,刷刷刷几下子,狠狠的把李伟那些拼音字母给擦了个乱七八糟。 “这不是字!你们别听他的,都跟着我学!” 方孝孺把那些字擦掉,又对着李伟班里的这些学生吼道。 学生们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个老师为什么要生气,脾气比李老师差多了。 方孝孺缓了缓,才拿出自己辛苦抄写的百三千,正要让人给发下去,突然瞥见这个学生课桌上摆的铅笔和册子,顿时目光一怔,匆忙走到台下,把这两样东西拿了起来。 “这也是你们李老师给的?” “是……是啊。” 学生怯生生的答道。 方孝孺磨了磨牙,这两样他们那边也没有! 他还奇怪呢,怎么李伟没给这些学生准备笔墨,也没让他们自己带,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不是没准备,他是只给自己这边准备了。 其实这件事李伟还真不是偏心,只是方孝孺来得早,他今天刚把这些东西带来,还没来得及发呢他已经开课了。 这会李伟去到那屋就会给那个班的孩子们发这些东西了。 方孝孺看了看这册子上学生们抄写的那些鬼画符,顿时明白了李伟是怎么干的,于是心中一动,他也不再让人给学生发那些百三千了,直接回到讲台上,抽出根粉笔把三字经的一部分写在了黑板上。 写完之后转过身,严肃的对学生们说道:“你们不要听那个李老师的,他教的那些啥也不是,这上面的才是字!来,都跟着我读!” 写完之后,他先是把李伟刚才的那些鬼画批判了一顿,然后才开始跟李伟一样领着学生们诵读起来,读完了让他们自己一边抄写一边记。 这种教学效果可比直接发下去强多了! 另一边,李伟来到这边的教室,把黑板装好,铅笔册子都发下去,然后也是先批判了一顿那位方老师教的东西: “伱们不要听他瞎说,什么人之初性本善,那都是胡说八道,误人子弟!应该是人之初性本恶才对……” 巴拉巴拉把方老师的课程批得一文不值,然后才开始教学生们拼音:“来,都跟着我读,啊我饿……” “啊我饿……” 随着两人掉换了教室,两边的画风也是掉了个个,这边啊我饿,那边人之初,组合在一起,画面分外唯美: “人之初” “啊我饿” “性本善” “咦乌鱼” “性相近,习相远……” “波破莫说(方言fo)等它嫩了……” …… 结束了一天辛苦的教学,李伟嗨嗨皮皮的回家了,而方孝孺就不是了,怒气冲冲的就去找朱标了。 文华殿,朱标听到方孝孺求见,赶紧命人将他请了进来。 “太子殿下!” 方孝孺一脸怒容,匆匆的行了一礼。 “免礼,希直你这是怎么了?” 朱标疑惑的看了看他气呼呼的样子,不知道自己这个师弟这是怎么了。 方孝孺没有让他久等,气愤的拿出一本册子,递给他,道:“那个李伟太不像话了!你看他教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你看看!” 在领读完了之后,方孝孺也专门抽空去听了听李伟领着学生们读的那些鬼画符,然后根据自己听的读音写了下来,结果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前面那些啊我饿也就算了,到后面越来越不正经了,什么波,什么鸡,什么日的,这不是教坏小孩子嘛! 当然,其实李伟教的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小孩子刚学,哪能读得准音啊,再加上方孝孺又不懂,听着发音就记下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文字。 朱标皱眉打开看了看,只见这些字,分开他都认识,但组在一些,他就不知道这是啥玩意了。 “这,真是李伟教的?”朱标狐疑道。 “是啊!还有更过分的,他今天跟我要了一贯钱……” 方孝孺痛斥李伟的种种恶行,把自己受到的不公待遇跟朱标说了遍,朱标听得了阵头大。 当初朱元璋是说了让他这个太子去书院当院长,但是李伟也强调了不能干涉他的教学,他之所以塞进去了个方孝孺,一是真的见李伟自己忙不过来,另外就是儒学终究是治国之本,李伟的才学都是实学,却无礼学,在这方面还得靠方孝孺这种儒生来教。 这也是朱元璋的意思,有一个不遵礼法的李伟就够他头疼的了,但要是出来一群,甚至天下人都不遵礼法了,那就麻烦大了。 李伟的才学得让他教,方孝孺的礼教也不能少。 “希直啊,这位李大人你可能不太了解,其实他还是很有才能的,你来京也有一段日子了,应该也听说过,他可是做出了许多好东西的,甚至其中一些都是国之利器,他现在教的东西咱们可能不懂,但是还是得让人去学……” 朱标苦口婆心的劝解,把李伟夸的跟神仙下凡似的,方孝孺听得直皱眉。 李伟的一些事情他是听说过,他也承认那些东西是不错,但是李伟这教起学生来,真是误人子弟,祸害书院! “你先别急,再观察观察,说不定他这些东西真有什么妙用呢。” 朱标硬着头皮替李伟找着借口。 方孝孺皱着眉听了半天,最终只得无奈的暂时答应了下来,再观察观察,看看这个李伟教的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朱标也没让他吃亏,坚持把李伟坑他的钱加倍赔给了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