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 小弟话还没说完,一个小子跌跌撞撞的推开门进了屋。 “大,大哥,不好了,斌哥进去了!” 杨大头的身子猛地一颤,他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啥,你斌哥咋能进去呢?” 小弟哭丧着脸说道:“刚才周胖子他们来了,完后咱们他们就干起来了,等不知道谁开了灯以后,突然发现大牛死了,让人噶了脖子。” 杨大头短短几秒钟,脸上的表情就变幻了好几次。。。 完了,彻底完了。。。 他突然有种荒诞的念头,那个大牛,是他们自己人整死的,甚至,大牛有可能就是杀了提督的凶手。 屋子里的几个小弟瞬间慌了神。 “咋整啊大哥?” 杨大头没好气的瞪着几个人,妈的刚才使唤不动,现在当自己是大哥了。 “扶我起来。” 几个小弟赶忙把杨大头扶了起来。 “把貂给我披上,小北,你开车,带我去市委大院。” 小北点了点头,他们都知道自己大哥背后有人,看到大哥去摇人,他们心里瞬间也有了底气。 上了车,杨大头坐在后座上,手里死死的攥着一个沉甸甸的皮包。 现在他不能跑,要是跑,肯定是死路一条,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看用自己所有的身家,能不能换自己一条小命了。 心事重重的坐在车上,小北拐出胡同,上了主街。 刚开出去没多一会儿,小北就听到了两声鸣笛声,还没等小北做何反应,就感觉到自己瞬间飞了起来。 “砰!”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杨大头的桑塔纳被撞翻了好几个个,仰着壳撞躺在供销社门前的空地上。 杨大头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像是装了个马蜂窝,嗡嗡作响,眼前的场景也像是电影谢幕一样,慢慢的陷入了黑暗。 车门声响起,一个三十多岁的红脸汉子下了车,他麻利的从驾驶室把昏死过去的小北拽了出来,拖到自己的车旁边,然后从车上拿出一壶汽油,全倒在了变形的油箱上。 点了一根烟,他退后了几步,手中的火机轻轻的弹飞了出去,正巧落在了油箱上。 “呼!” 大火瞬间燃烧了起来,他眯着眼睛抱着臂膀,靠在车门上,看着火越烧越旺,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砰!”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夜空,熊熊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他掏出一盒北朝鲜的烟,抽出一根点上。 看着自己身边的皮包,他眯着眼睛打开,借着火光,一沓沓的票子散发的油墨味儿盖过了心里的愧疚。 金黄色的小金鱼儿晃得他睁不开眼。 抻了个懒腰,他打开车门,把半死不活的小北拖到车上,开着车就去了医院。 不少住在附近的居民拿着手电跑了出来,看着燃烧着的桑塔纳,纷纷跑回家整水救火。 等给小北交了住院费,他把皮包塞进后座,开着车往市局走,等路过一个吉普车,他踩下刹车,摇下车窗。 一个布袋儿扔了进来,他捡起布袋儿,看着里面三十捆大团结,咧开嘴笑了。 “哔哔!” 按了两下喇叭,他把哼着小曲儿,掀开副驾驶的车座,把袋子塞了进去。 到了警察局门口,他揉了揉自己的脸,脸上的兴奋瞬间变成了慌乱。。。。 他惊慌失措的跑进警察局,刚进屋子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撞人了,我撞人了!!!” 这个大哥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宁杰搭车的那个。 时间回退,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刻意安排,在回来的路上,宁杰正好碰到了用皮子换烟的大哥。 这年头,有很多人会为了钱干一些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儿的。 宁杰开了个大哥拒绝不了的价格,杀人大哥不会,撞人大哥表示还是很在行的。 来到灵棚,宁杰从吉普上下了车。军大衣的前胸上黑了一大块儿,他叼着一根烟,晃晃悠悠进了灵堂。 给提督上了香烧了纸,他对着吴亚咧开嘴笑了笑。 “杨大头死了。” 吴亚的身子微微一颤,对着宁杰用力的磕了个头。 宁杰赶忙把吴亚扶了起来,黑着脸说道:“操,你特么别跟我整这个啊,提督的死我也脱不开关系,于情于理我都得给他报仇。” 吴亚哽咽着说道:“哥,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宁杰拍了拍吴亚的肩膀,说道:“一天天的,我要你命干啥,我又不是阎王。。。操,我特么好像还真叫宁阎王。” “行了,你回去换个衣服,洗把脸,我也回去休息一会儿,明天过来送提督最后一程。” “嗯,知道了哥。” 上了车,宁杰突然摇下车窗。 “你那些弟弟要是愿意回来的,就回来吧。不过说好了,再有下次,爱哪去哪去。” 跑到大河边烧了大衣 ,宁杰回了厂子。 让张大爷给烧了热水,林月知拿着换洗衣服下了楼。 洗完澡,宁杰冻的哆哆嗦嗦的,夹着腚上了楼,林月知撵都撵不上。 钻进了被窝,就这么几步道,宁杰的头上就结了冰碴。 为啥东北人爱去洗浴,这玩意儿根本没办法。这时候谁有条件大冬天整个暖房洗澡啊,说句难听的,洗个澡自己都能冻死。 往后几十年,洗浴文化在东北越来越盛行,每个东北男人都有个愿望,那就是能把洗浴纳进医保。 “真特么冷。” 林月知笑着钻进了宁杰的怀里,说道:“跑的比兔子都快。” “不跑冻成干了都。” 林月知顾庸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倒吸了口冷气,一脸幽怨的看着宁杰。 “死老冷的瞎抓顾啥。” “嘿嘿,暖手。” 林月知嘟着嘴,皱着眉头问道:“事儿办完了?” 宁杰点了点头,说道:“整完了。” “提督真的是让大牛整死的?” 宁杰有些唏嘘的说道:“肯定是大牛那小子整死的,可能提督也没想过自己风光了一生,能死在自己儿子的手里。” “哎。” 林月知叹了口气,说道:“提督那个大叔人多好啊,上回走夜路,他跟了我一道,生怕我出事儿。” “好人哪有长命的。” 林月知蹭了蹭宁杰的脸:“那咱俩就当祸害。”